第一章控猿少年
‘白怪兒’坐在小院子的石桌邊,兩手托腮,望著從院中上空南遷的大雁;看著隊雁不時變化的隊形,神情竟然有些發呆。
‘白怪兒’並不是他的本名,而是因為自小便是天生白發,又加上被同齡孩童歧視,他無聊之時便會和小動物說說話,這樣同齡的孩童便給這個孤僻孩子起了一個‘白怪兒’的外號。
‘白怪兒’本名叫唐賢,唐賢從記事起,就和娘在這祥樂鎮生活,唐賢的娘親叫唐依然,依靠在祥樂鎮的酒肆買小曲生計;每當唐賢向唐依然問起自己的爹爹在哪裏時候,唐依然總是含糊其辭。
唐賢雖然長了一頭怪異的白發,但極為聰明,喜歡讀書,就是性子有些孤僻,除了母親唐依然外,能和唐賢說說話的就是私塾的先生了。
“針頭,線腦,桃木梳的賣!”肩挑貨郎的叫賣聲從院外傳來,把發呆的唐賢拉回了現實。
他聞聲起身,翻了翻衣袖裏的零碎錢,快步的跑出小院門樓。
“我要買一把桃木梳!”唐賢站在門口,朝已經走進巷尾的貨郎,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好嘞!我的桃木梳,手藝精湛,材質上等,包您用了之後,愛不釋手。”貨郎精瘦的身體,額寬下吧窄的臉上,透著一絲商人的精明。
“小哥,你試一下,看看梳頭順溜不?”貨郎說著把桃木梳,從扁擔一頭的貨箱裏,拿了出來;當他看到唐賢挽起的白色發髻之後,遞桃木梳的手顫抖起來。
“你是人,是鬼?小小年紀,怎生的這樣一頭滲人的白發。”貨郎顫抖著嘴唇,還是把桃木梳用顫抖的手遞給唐賢。
“梳子是我買給我娘的,多少錢?”唐賢早就習慣別人另類的眼光,接過桃木梳,就從袖子裏掏出五個銅板。
貨郎看著唐賢手心的銅板,兩眼立刻閃過一道金光,伸手把銅板都抓在手裏,在手裏數了一下說:“本來你這些零錢買不到我的桃木梳,不過看在你是孝子的份上,就賣給了。”
唐賢看貨郎把銅板都放進貨箱後,就轉身走回院子,當他剛要把院子門樓的木門關上時候,貨郎快速的走來,伸手把要關閉的木門又推開。
“我說你小小年紀,怎麼不學好,買了東西怎麼不給錢呢?”貨郎臉上剛才的笑容,立刻換上一臉的怒氣,把唐賢從門樓裏一把拽了出來。
唐賢被貨郎拽出門口,猛地一鬆,唐賢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給過你銅板了呀。”
“鄰裏街坊呀,都出來為我這個外鄉人,評評理呀。”貨郎扯著喉嚨,帶著一腔委屈,向巷子四周喊了起來。
唐賢家的門口,迅速圍來了很多人,有街坊四鄰,還有在鎮上賣東西的行人。
“你們看看,外鄉人做個生意容易麼?”貨郎帶著哭腔,伸手指著唐賢手裏緊緊抓住的桃木梳。
“真是的,白怪兒也太不講道理了。”鄰裏街坊都開始指指點點的評論起來。
唐賢坐在地上,看著四鄰的指責和另類的眼神,他的臉色立刻氣的通紅;把桃木梳抓的更緊了:“我已經給我他錢了。”
“什麼?你這樣說,分明是說我訛詐你不成?”貨郎大聲說著,就把存錢的貨箱打開,讓圍觀的人,一一觀看。
“你說你給錢了,你把你給的錢給我挑出來。”貨郎說著搖晃了幾下貨箱,把貨箱拿在唐賢麵前。
唐賢看著貨箱裏,密密麻麻的有數百個銅板,金陽帝國的銅板都是一樣的,如何能區分開來?
“我挑不出來。”唐賢把兩眼緩緩抬起,看著滿臉怒氣的貨郎。
貨郎這下更是怒不可遏,把貨箱的蓋子重重的一合,抬腳踏住唐賢的左肩膀:“你就沒給錢,你當然挑不出來,今天我也不做你的生意了,把我的梳子還給我。”
“好一個狡猾的奸商呀!”話音未落,一個身穿粗布長褂,花白頭發,蓄著胡子的中年男子,扒開人群,走了過來。
老者看著貨郎踏在唐賢肩膀的腳,走近一步,抬腳把貨郎的腳踢開,整了整衣袖,伸出兩手,把地上的唐賢扶了起來。
“唐賢你不用害怕,有先生在這裏,誰也欺負不了你。”私塾先生拍了拍唐賢的肩膀的泥土,轉身兩眼盯著貨郎。
“你不是說讓唐賢挑出他的銅板麼?這有何難?”說著就把貨箱的蓋子打開,自己伏在唐賢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唐賢聽後先生的話,抿著嘴唇點了點頭,轉身跑回自己的家中。
“咿!你怎麼讓他奪回家裏了呀?”貨郎著急的就要進院,不料背後的衣衫領子,被私塾先生緊緊的抓住。
“白怪兒,怎麼帶個麻雀出來了?”圍觀的眾人,看著唐賢肩膀上站著一隻麻雀,從院中出來,又是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