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孤膽英雄 第十八章(1 / 3)

聽到自己親爹的唏噓聲,躺在病床上的張德奎滿不在乎的說:“來就來,哭什麼?別說是一隻眼,腦袋掉了碗大的疤瘌,隻要死不了,看我怎麼收拾水村那幫賤骨頭的。”

“你這眼睛啥時能好利索?嫂子她挺惦著你的。”張德富不無關心的問。

“德富來了,怎麼樣,隊裏還好嗎?”張德奎以高高在上的口氣問道。

“還行,每天都有不少事兒,東一鋌西一鋌的。”張德富回答說。

“好好幹,別讓人家說閑話。對了,劉大福對你怎麼樣?”張德奎問。

“還行,眼下,他和李大彪都忙的亂成一鍋粥了。”

“因為醫院的事兒?”

“嗯。”

“這兩塊料在龜本太君那,少不了又得挨嗵捋。他們打算怎麼應付?”張德奎問。

“這會兒工夫他們還在憲兵隊,跟在鬆尾的屁股後麵畫影圖形。”

“畫影圖形?”張德奎莫名其妙的問道。

“對,有幾個人看見了這個刺客,根據他們的說法,把這個人的長相畫出來。”張德富解釋說。

“你還知道點什麼?”張德奎追問。

“咱們的人除了看見刺客的模樣,一點便宜都沒落著。”張德富歎口氣說。

“那人長得啥樣?”張德奎又問。

“現在還說不好,鬆尾小隊長正組織人力畫影圖形,說明天就能印出來。有了畫像,咱們按圖拿人還不容易。”張德富不無得意的說。

“不是那麼簡單,白洋澱六十二個莊子,你知道他是哪兒的人?是泥腿子,還是土八路,又在哪落腳?”張德奎若有所思的說。

“說好辦也好辦,我把全縣各村兒的保甲長都召集過來辨認,問問他們見沒見過這個人。到時候,是騾子是馬,還不是一目了然”張慶利插了一句。

“您以為那些保甲長跟咱都是一心兒的,保不齊還沒辨認明白,消息早已滿天飛了,往哪逮人去?”張德奎說。

“李大彪那肯定有主意,他是頭頂長瘡,腳底板兒流膿,是壞透了的主兒。這次,龜本太君又下了死命令,他能不找轍?”張慶利言之鑿鑿的說。

“他有個屁轍,才從憲兵隊大牢出來,全身沒丁點好地方,叫皇軍都打熟熥了。不過,劉大福倒是想了一個主意,我看還有點意思。”張德富說到這打住了。

張德奎:“啥主意?”

張德富:“組建白洋澱情報網。”

張德奎:“什麼叫白洋澱情報網?”

張德富:“白洋澱情報網,就是在各村秘密物色自己人,發現有八路行動,立刻通風報信。”

張德奎琢磨片刻說:“這主意是有點兒意思,不過,得找對人。不然,從各村斂點禿子瞎子爛眼猴,也成不了啥氣候。”

張慶利:“那也總比沒有強。”

張德奎:“話是這麼說,隻可惜這種情報網在咱白洋澱不好施展。你想啊,咱這兒是壕溝縱橫,蘆葦茂密,水麵寬的一眼望不到邊,陸地還有青紗帳,那些土八路既好藏又好打,是他們打燈籠難找的好地方。咱們人即便發現了八路,難在不方便通風報信,還不是幹瞪眼。”

張慶利:“說的也是,如果讓他們憑腳丫子跑,要不掄起膀子搖船送信,也不是個辦法,等他們把信兒送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張德富:“要不,跟咱特務隊一樣,每人都配一輛自行車。”

張德奎:“嫌他們死的慢是不?窮鄉僻壤的破地方,呼啦冒出一幫騎車子的,紮眼不?用不了幾天,都得讓土八路收拾了。”

張慶利:“哎,你們知道不?以前有用鴿子傳信這麼一說。”

張德奎:“聽說倒是聽說過,可去哪淘換那種鴿子?那是專門受過訓練的信鴿。”

張慶利:“這有啥難的,沒有鴿子,咱用狗,狗腿子嗎,那家夥跑起來噌噌的往前竄,快著呢,還認路。”

聽他爹這麼一說,張德奎立刻來了精神,稱讚道:“看不出,薑還是老的辣。就按你說的,咱用狗,鄉下養狗的多,多幾條也不顯眼,這法子不錯。你們聽好了,這事兒先眯著,等我把傷養好了咱立馬著手組織自己的情報網,每人配一條訓練好的狗,準比他劉大福強。”

張慶利:“找狗容易找人難,建立情報網得找牢靠人。”

張德奎:“依我看這麼辦,第一步,先把咱們村兒的情報點建起來,以水村為核心,連接周邊幾個村子,如果這種辦法行,再擴大到全縣。”

張慶利:“你的想法好是好,中看不中用。”

張德奎:“為什麼?”

張慶利:“還問為什麼?咱們村,除了你叔和德財,誰還能當耳目?

張德奎微微一笑,說:“有劉二呀,養著他們幹嘛?還有一點你們沒想到,我打算借日本人的勢力,把水村的咱家老宅建成一個據點,隻有這樣,咱們才能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