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夏天,殘酷的抗日戰爭進入了第三個年頭,在華北戰場上,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堅持敵後抗戰,發動群眾並動員一切愛國力量與侵華日軍展開針鋒相對的鬥爭,強有力的打擊了侵略者的囂張氣焰,嚴重瓦解了日本華北方麵軍的治安戰,在千裏平原上牽製了日軍九個師團和十二個旅團的強大兵力。中華民族的誓死抗戰決心,迫使日軍大本營調整了迅速占領全中國的軍事策略,我國的華北地區由敵後變為了全國抗戰的主戰場,抗日戰爭也從全麵防禦進入了戰略相持階段。
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八路軍英勇善戰,使日本侵略者飽嚐了深陷中國戰場的苦頭,為了盡快擺脫遊擊戰中的被動局麵,從1938年11月至1939年4月,僅僅半年時間裏,集中了大批優勢兵力的日本華北方麵軍,采用鯨吞的掃蕩方式,對冀中根據地連續進行了五次較大規模的圍剿。日寇不僅占據了冀中地區的全部縣城,還修建了大量據點,並以鐵路為柱,公路為鏈,碉堡為鎖,輔之以封鎖溝,封鎖牆,構成網狀的“囚籠”陣勢,
實施所謂的囚籠政策,妄圖一舉困死在此抗戰的八路軍,徹底消滅冀中平原的抗日武裝力量。
這一年夏至前的一個夜晚,冀中大地籠罩在黑漆漆的夜幕中。白洋澱水麵上,影影綽綽中,兩隻被當地人稱作“槍排”的小木船在飛快的行駛。這種由槐木製成的平底木船,四米多長,一米來寬,頭寬尾窄,不但挫葦行進沒有聲響,而且速度快吃水淺,在半尺深水麵上即可行船,所以,成為當地人使用的主要交通工具。
此刻,一先一後飛快行進的兩隻小船上,各有兩名高度警覺的年輕人。前麵一條船上,奮力劃槳的是白洋澱水村的小夥子秦豁然,此人中等個頭,體格偏瘦,他和後麵那條船上劃槳的田長善與另外五個年輕人是一同習武的師兄弟。十幾年了,兄弟七人師從秦豁然的父親秦家旺,個個練就了十分了得的功夫。當然,秦豁然的武藝更在一上,畢竟是其父二十多年手把手的悉心傳授,加之秦豁然天資聰慧悟性極高,不但把父親的武功精髓浸透全身,還在此基礎上有所開創,因而懷揣一身高超功夫,成為白洋澱地區遠近聞名的武術高手。更為可貴的是,小夥子不僅武藝高強還識文斷字,一表人才且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同樣是這個人,一旦遇上了鬼子漢奸,他卻是滿腔怒火七竅生煙,恨不能見一個宰一個。
此刻,在秦豁然身前的另一個年輕人十分引人注目,隻見他手握駁殼槍俯身船頭,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仿佛能刺破夜幕,紋絲不動的凝視前方,他就是白洋澱縣長童連喜,還同時兼任縣抗日遊擊大隊大隊長。抗日戰爭時期,在華北敵後根據地的特殊情況下,我黨領導下的縣委、縣政府,其主要工作就是發動群眾帶領人民進行抗日鬥爭。所以,當時的很多縣長兼任縣大隊大隊長,縣委書記兼任縣大隊政委,這個縣就屬於這種情況。
大隊長童連喜具有優秀的軍事素質,此人反應靈敏指揮果斷,不僅是擅長遊擊戰的專家,也是全大隊公認的偵察能手。縣大隊在他的指揮下,神出鬼沒的打擊敵人,讓占據此地的鬼子吃盡了苦頭,皇協軍聽到他的名字無不聞風喪膽,縣城的鬼子中隊長龜本齋養提起他就頭疼。
相距七八米遠的後麵那條船上,光著膀子頻繁躬身劃船的大個子叫田長善,此人二十六歲,一米八幾的個頭十分彪悍,從他健碩的體格上就能看出是個身大力不虧的主兒。此人是白洋澱水村鐵匠鋪師父,因長年打鐵的緣故,練就了一身使不完的力氣,不信?你看他手中飛快劃動的兩個船漿,有如動力十足的螺旋槳,小船在他的驅使下猶如射出的利箭,飛快的穿行於夜幕中。
同樣,在田長善麵前的船頭上,也趴著一個身背長槍的年輕戰士,他是縣委書記張建的警衛員,有著神槍手之稱的王連仲。此人練就了一手百步穿楊的好槍法,槍口一指,都不帶瞄準的,說打鼻子不打眼。此時,這個神槍手也同他們的大隊長童連喜一樣,翹首目擊前方,密切觀察著水道及船舷兩側的情況,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目標。今夜,這四個年輕人共同去完成一項艱巨任務,就是從水村出發,前往十幾裏地開外三麵環水的漁村澱心莊,弄瞎敵人據點的探照燈。
澱心莊地處水路交通要道,敵人在村邊建有一個據點,裏麵駐有一個小隊的偽軍,不分晝夜的嚴密盤查往來船隻。尤其是入夜後,崗樓頂子上亮起的那盞探照燈,賊亮賊亮的如同鬼眼,把周圍水麵照的是一覽無餘,發現有船隻打此經過不靠岸接受檢查,不問青紅皂白就是一嗵亂槍,一些不知情的漁民就這樣無端葬送在鬼子漢奸的槍口下。今夜,童連喜他們四人此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摸進據點,弄瞎那盞威脅巨大的探照燈,以確保稍後經過這裏的運糧船隊順利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