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翩翩拖著手裏拉著兩個大行李箱死去活來的我霍霍地衝進大學,眼睛忽的一下子閃亮了起來,露出那顆有點過分皎潔的門牙。麵對這個生機盎然的大學,五顏六色的人群,這個葉妖精把咱們這禍害成什麼樣子可不****林一可的事,我並非他的監護人員,在此鄭重聲明!
事實證明了我的預言,當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同前麵那位貌似同班同學打招呼的時候,全校幾乎都已經知道在金融中有那麼一個無所不能的美女葉翩翩。
清甜甘洌的歌喉,婀娜多姿的身段,迷死人不償命的酒窩……這些永遠讓人無法拒絕。隻要輕輕一擺裙角,各院係豪傑俊才聞風而至。當然說書的要比我更能確切地形容葉翩翩當時是怎麼樣的一個熱點。
葉翩翩也挺仗義的,每次男生請客,不管是多麼優雅的餐廳都把我這麼一碩大電燈泡一放,對麵可憐男生沒說一句話,隻要看上一眼一番欲與食物拚死相搏的我,就不僅聲音顫抖。
與葉經常在一起喝茶的有一個看起來很清爽的男生,陽光好像是他的專有名詞,連陰天喝茶都會錯以為陽光樣闖了進來,卻有一個奇怪的名字——陸南。我經常歪著頭問:你叫陸南邊啊?人家郭沫諾小名叫路生,你媽生你的時候就是在路南邊麼,還是你有什麼兄弟姐妹叫什麼東西北的?聽到了她爽朗的笑聲我也傻不拉基地跟著笑,消亡了繼續盤問。最後才知道是他們家的獨苗苗,有個表哥在這個城市醫院的主治大夫,怪不得如此陽光。
陸南上下打量著我幾乎沾滿整臉的眼眶和與之相媲美的T-shirt一臉茫然地問葉:“你的欣賞水平真的有這麼差麼?”
葉微微低頭,優雅地攪著杯中的泡泡:“她呀,是扶不起的阿鬥。”
我立刻指著葉氣憤:“小樣,姐姐我怎麼了?隻不過是一片碩大了些的綠葉而已,就這樣我也是被騙過來的!”
指著葉那顆過分閃亮的牙齒講述了自己悲慘的曆史。因為複雜的原因,我從單杠上摔了下來,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葉翩翩非常英雄地接住了我,卻鬼斧神差地磕掉了她自己的牙齒。我先是一愣然後哭了,葉翩翩卻張著血盆大口安慰我,結果就是我哭的更凶了。
從此以後我在看到葉翩翩笑得甜美的嘴角的時,就會狠狠地承諾:我林一可的東西就是你葉翩翩的!
葉翩翩笑得特妖精:“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要後悔。先要跟著我考一所大學。”然後在我耳邊輕輕吹氣,如妖魅,“我才能好好的折磨你。”
想想我那悠哉悠哉的小成績怎麼能和有望進江大的葉葉翩翩相比。葉翩翩從此為了把我撈上她那條黑船也開始費勁了心思和口舌——親自去我家補習功課。後來我真的像匹黑馬一樣跟著衝進了江大,也證實了一句話:不僅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這友情的力量也足以讓你成就為黑馬。麽然回首時,葉翩翩正閃亮著那顆潔白的牙齒對著我思慕已久的程茗哥皎潔的笑,當時真想應該把她拉去拍牙膏廣告,隻拍那一顆牙齒,然後我就在一旁特賊地說:very shine!
陸南笑得前仰後合:如果我是葉翩翩一定非你不嫁,即使是個女的,如此忠貞。
我撇撇嘴:如果你是葉翩翩打死我我也不娶,即使是一男的。簡直是妖孽。
葉翩翩的舞蹈出現在學校幾乎所有的文藝活動中,我常常感慨這大學還真是缺人才啊。但我看到最好的是那個夜晚程茗哥握著葉翩翩無骨的手,朦朧的在燈光下旋轉,就仿佛在酒紅的地毯上王子和公主的幸福。我隻能癡癡地望著,一直望著,差點和一直立著的路燈稱兄道弟了。程茗哥也執意地拉起我,我總是因為太過於緊張而不了了之。
總是喜歡坐在江大的某一角落獨自畫著,畫著程茗哥高挺的鼻梁,明亮的眼眸,堅毅的嘴角……
第一次遇見程茗哥就喜歡上了畫畫。那個時候上初中,每天都會有一個幹淨的男生坐在斜對著我們家門口的地方畫著什麼。我從門縫探出個腦袋看見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斑駁在他的身上,他明亮的眼睛看著我在笑。
他叫我的名字,一可,我從來,沒有聽過名字可以叫的這麼好聽,跑過去問他的名字,然後在名字上與他討價還價,繼而甜甜地對著他的畫板傾慕:茗哥哥你花這麼好,教教我吧!現在回想總會佩服程茗的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嗲,竟然沒有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從此我再忙也會記得去他家畫室的時間,喜歡他壓低身子告訴我明暗投影,喜歡他的聲音輕柔地吹著我的耳膜,喜歡他修長的手指在空白的畫布三下五除二的把活靈活現的景物搬上畫板……
對著空白的紙會發呆一整天,然後有一天程茗哥與葉翩翩一起走的背影是如此的協調,我抓著手裏的冰淇淋,在他們叫我轉身的那一刻起,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們真的很般配呢,你看我的冰琪琳都看的直了眼,流了那麼多眼淚。
開始畫程茗哥,一張有一張,畫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各種各樣的眼神……
漫畫不知不覺的成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畫中一位灰姑娘拿著一隻斷了鞋跟的水晶鞋靜靜地坐在壁櫥旁,火映紅了她有些淒涼等待的麵龐……
葉翩翩總是損我到了江大以後逐漸走進了老年癡呆的行列,從來不會享受生活,死活要拉著我去參加舞會,說設麼也要讓陸南看看她怎樣化腐朽為神奇的化妝技術。在陸南三番五次拒絕讓我這裏恐龍級人物進入他精心經營的“極限邊緣”的刺激下,說什麼也不能丟失了自己的臉麵。
我坐在吧台看著陸南和葉翩翩在舞台上肆意地搖動著腰杆,真是火樹銀花。我帶著一個黑色的眼框顯得與身上的冰藍色的裙子有些格格不入,看著別人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臉上盡是敬仰之情,整個大地都像地震了一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小海,給我一杯‘烈火情殤’。”我點了一杯最近紅火得不像話的雞尾酒。酒色是一種讓人看了忍不住會想起曾經燦爛時光紅,紅得入心,紅得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