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內鬥(2)(2 / 3)

天下沒有質量好的牆,很快這件事情就外傳出去了,灌夫就是有幸拿到這一手資料的一個人。

田蚡也不是沒有灌夫的把柄,灌夫的家人性格一脈相承,都十分霸道,在他們的家鄉堪稱一霸,當地百姓非常痛恨他們,這個時候正好趕上武帝的嚴打時期,田蚡自然要拿這個事情說事。

如果說灌夫是魚肉百姓,隨便拿百姓燉個魚湯的話,那田蚡下鍋的肉就是劉徹,他燉的可是龍湯。

這兩個人把柄的分量簡直天壤之別。灌夫那個頂多也就是一個帶有黑社會性質的犯罪團夥,田蚡這個可是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謀逆大罪啊。

田蚡消停了,自己一時的口舌之快成了他此時的心頭大患。

田蚡的消停並不是妥協,而是他要謀劃一場更加天衣無縫的謀殺。

古往今來的不少事情都是出在飯桌上的。

田蚡看似是顧不得殺人了,因為他開始忙著結婚了。

當今丞相、皇帝的舅舅、太後的弟弟結婚可真不是一件小事情,公元前131年,王太後下詔,為弟弟田蚡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要求長安的諸侯、大臣都必須參加。

這竇嬰雖說免了職,但畢竟還是諸侯,這婚宴也必須得去了,於是竇嬰也攛掇灌夫一起去,灌夫堅決不幹,前晌才和他大戰了三百回合,後晌就讓我給他上禮去,我才不去呢!

竇嬰就這麼一個能說上話的,他硬是把灌夫生拉硬扯地拽了去,這一拽,也把自己拽上了閻王殿。

說這段故事之前,我先給大家解釋兩個官職術語,避席和膝席。

避席,敬酒時,被敬酒的人都要離開席位以表示對敬酒人的尊重。這是什麼意義上的禮遇,我們拿一個可以比較的數據,普通敬酒一般是以三杯為度。這已經是很有禮貌了,可是避席就需要你一個人喝酒其他人連看都不能看,由此可見,這是相當高的禮遇了。

膝席,跪在席上,直起身子。相對於避席,膝席的禮遇是差得遠了。

婚宴開始了,先是田蚡開始敬酒,大家連忙“避席”,田蚡是當天的新郎官,又是太後的紅人,這種禮遇無可厚非。

等到竇嬰敬酒的時候,在座的人卻都沒有避席,隻是膝席還禮,這竇嬰也隻能默默接受,世態炎涼就是如此啊。

到了灌夫敬酒的時候,禮遇更是差勁,這兩件事情讓灌夫火冒三丈。但田蚡的身份讓他保持了清醒,他還是沒有發作。

到了灌夫敬他一個同姓兄弟灌賢的時候,灌夫見他神情也很是怠慢,並且時不時地和鄰座的程不識交頭接耳。這個可讓灌夫有說頭啦,他把前麵的火氣一股腦地全都發在了灌賢頭上,灌夫大罵,你這個無恥小人,平日裏和我說多麼多麼討厭程不識,現在倒和他竊竊私語了。

這分明就是找碴,但是我田蚡找的就是你找碴的碴。

程不識倒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後站的是李廣,飛將軍李廣當時是皇家警察,直接給皇帝辦事的人,這是第一處碴。

第二處碴就是田蚡的必殺,今天的婚宴是王太後組織操辦的,你卻在這裏破口大罵,簡直是對王太後的大不敬。

一場熱鬧的婚宴立刻轉戰成口舌戰場。

話說這挨過燙的小孩都應該躲著火,唯獨這個竇嬰和灌夫,還是要一如既往地玩下去。

爭吵越來越升級,這便是田蚡給灌夫下的一個又一個的套。

等到灌夫鑽進最後一個圈套的時候,田蚡一聲令下,來啊,將這個對太後大不敬的忤逆小人拉下去。懲戒最後升級到株連九族。

此時的田蚡相當冷靜,他預謀的事情並不是逞一時的威風,他要的是灌夫的命,他要的是奪回他在灌夫手中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