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觀雲逛了半晌，確定了自己啥也買不起，便索性放寬了心，不再去眷戀眼前那些珍奇之物，不過有一處攤位卻吸引了他的視線。
廣場的西南角，地上攤著十幾本舊書，擺攤的是個年約五十歲的老者，花白胡須，戴著個灰布頭巾，身穿灰色長袍，倒蠻像是村裏的老秀才。
陳觀雲掃視了一眼地麵，立刻拾起一本薄薄的冊子，問道——
“請問大叔，這本《小周天冥想法》多少錢？”
“這本煉氣的書淺顯易懂，最適合自學入門了！小兄弟你要是喜歡，隻要兩千個銅符！”
老者撚著胡子，笑吟吟的說道。
“兩千！”陳觀雲趕緊撂下書，苦笑著搖了搖頭。
馭獸士雖然不是正式弟子，卻可以自由修真煉氣，不受門規限製。身在修真大派，要說對霞舉飛升、得道成仙這些東西沒興趣，那是騙人。野百合也有春天不是？雜工也可以有夢想。
況且身為幹力氣活的馭獸士，園中還是有教頭傳授內功心法——駐春經的。陳觀雲練習半年後，丹田中已經有了一團熱氣，臂力大增，精血旺盛，正好為煉氣打下了基礎。
這次，他原本想買本煉氣冥思的書，不過一看這個價格——隻能作罷了！
“且慢！小兄弟你先別走……”老者在背後叫道。
“大叔有事嗎？”陳觀雲轉回了身。
“小兄弟你是馭獸園的吧，老夫趙永陶，在礪劍坊幹活，咱們都是山上的第三類人……”
“第三類人？”
“不錯！你是新來的吧？”
老者眨了眨眼睛，撚著胡須笑了起來：“一類人乃是內院的長老、弟子，他們要麼位高權重，要麼出身顯赫，乃是人中翹楚；二類人就是下三院的這些弟子，他們有各自的師承、流派，憑著實力吃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說話的權利！至於咱們嘛，幹活辦事，跑腿流汗，沒有師父，形同孤兒，要想修煉全靠自己，就是第三類人。”
老者嘿嘿笑了幾聲，又說道：“人生百年，其實不過彈指一揮間。唉，老夫當年初入靈嶽山的時候，也曾抱著雄心壯誌，要淩紫府、登仙閣，得證大道，與天地同壽！結果混了幾十年，還是個小小的煉氣士。”
陳觀雲聽得牙齒發冷，老者見他似乎有所觸動，便轉移了話題，指著剛才那本書說道：“老夫最近這幾年才明白，想修真，光靠苦練是不行的，你必須得先有錢！有了錢就可以像內院那些精英弟子一樣，大把大把的吃靈丹妙藥，何愁不能突破、築基？我擺這麼個書攤，為的就是掙點丹藥費……”
陳觀雲點了點頭，倒是有些認同趙永陶的觀點。道書上也講過，修煉什麼最重要？四大要素——地、法、侶、財，缺一不可！
老者見陳觀雲點頭，便笑著說道：“這書雖然值兩千銅符，可小兄弟你要是喜歡，隻管拿去便是，免費！”
“哦，大叔你這是……”陳觀雲有些意外。
“可不敢當！老夫雖然一把年紀，也才修煉到煉氣中期，咱們同在靈嶽山混事，按規矩乃是平輩，平輩啊！”老者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我平輩論交，以師兄弟相稱即可！”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趙……師兄，為什麼要送書給我？”陳觀雲並不傻，知道老者必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