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原氏第一少夫人。(1 / 2)

分開兩年,他的消息一直都是從大學同學嘴裏聽來,他和誰在一起了,他和誰分手了,他最近又接了個什麼大項目,又有哪個女孩子為他做了些什麼瘋狂的感動的事……

再次見到他是在醫院,她第一次從朋友嘴裏聽到了關於他的壞消息——他出車禍了,雙腿殘廢了,他失去了原氏繼承權,一夜之間從原氏第一繼承人變成了連原家都已經放棄的廢人……聽到這個消息她幾乎是第一時間飛奔向醫院。

醫院通道裏,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端著藥盤拿著文件來來往往,還有急救人員推著病床在通道裏橫衝直撞。穿西裝打領結夾著公文包的,t恤衫牛仔褲背著單肩包的,白襯衫黑短裙穿著高跟鞋的,帆布鞋連衣裙梳著單馬尾的……什麼樣的人都有,當然,還有穿著病號服坐著輪椅的,說的就是他。

原千牧坐著輪椅,雙手搭在輪子上,下半身蓋著一條毛毯,淡漠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千牧,我……”

“我們分手吧!”他搶先一步打斷了女人要說的話,如果要分手隻能是他提,他現在僅剩的自尊心不允許再被誰踐踏。

女人一怔,隨即咬著嘴唇轉身離開。

輪椅上的他扯起了一抹自嘲的笑,都是這樣的,所有人都是這樣的,朋友也好,親人也好,戀人也好,幾天前還一臉巴結的笑如今已經變成了不屑、嘲諷。是啊,他現在已經不是原氏的繼承人了,他現在已經失去了繼承權了,他現在不過是廢人一個了,憑什麼再去要求別人尊重他,憑什麼再去自私的把他們留在身邊,憑什麼再去抱怨他們的冷血無情……

“原千牧。”

他清楚地聽到聲音來自身後,那始終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語氣依然那樣熟悉,他艱難的的用手轉動著輪椅轉身,動作那麼緩慢、笨拙,因為他是從昨天才坐上這輪椅的,對它還不是完全熟悉,還不能夠很好把握力度。

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她依然是一身白色襯衣黑色緊身褲,手裏提著今年最流行的一款包包,步子很小步伐不急不慢的朝他走過來。繼母、同父異母的弟弟、女友、前女友都來過了,這下全都湊齊了。

“來看我笑話麼?你現在已經看到了。”他知道她不是,嘴卻還是不受控製的說了出來,因為他已經想不到她還能來幹嘛了,兩年沒有聯係,他一出事就露麵,雖然他不願意但是也不得不往那上麵聯想,再見到她,他說不出自己是喜是怒,或者什麼都沒有,就隻是簡簡單單的平淡。

“我來不是為了看你笑話……”她不會說謊,尤其是對他。“我們結婚吧!”

她的語氣依然不溫不火,從沒變過。他也說不清自己和她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而且還一起走了五年,隻記得當初她就用和剛剛一樣的口吻說了一句喜歡他,她不會拐彎抹角,甚至不懂得表達自己,雖然隻那一句話,卻還是把他們兩人牽扯在了一起,圈的死死的。

他以為她會是恨他的,畢竟她那般高傲的性子曾一次又一次的為他變得卑微不堪。他們的感情一直都是平淡如水的,她從沒因為什麼事跟他發過脾氣,從沒因為哪個人跟他吃過醋,他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他,可是如果不是真的喜歡、真的在乎,她又怎會盡力的嗬護這段本就微弱、不堪一擊的感情。

“涼半暖,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我隻是……放不開。”她的性子一向都是那麼慢熱的、懶散的、簡單的,或許不是放不下、忘不掉,而是因為不想放下、不想忘掉,畢竟像她這樣慢熱的性子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愛上一個人的,既然已經愛上了,就懶得放下了,等多久也無所謂,她不著急。

氣氛變得有些沉默,但這並沒有對來來往往的人們造成影響,形形色色的人群依然無止境的穿梭在這條通道,步伐都那麼快、那麼急,誰也沒有朝這邊多看一眼。

原千牧低頭看著自己已經毫無知覺動彈不得的下半身不說話。

“原千牧,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把我留下!”

就這樣,他們結婚了,沒有隆重的婚禮,沒有複雜的儀式,甚至沒有別的人知道,他們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登記、照相、宣誓,成為了正式的、具有法律效益的夫妻。

她一直是這樣半涼半暖的性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她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做不出多麼令人感動的事,可以說是一個智商雲端情商低穀的女生。這樣的一個女生對他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曾經走出來過1現在又任憑自己走了回去,或許並不是說餘情未了,也不是回心轉意,隻是這一刻突然那麼自私的想要把她留在身邊,隻是想要證明自己並不是眾叛親離,隻是想要告訴自己還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