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冰凝的大腦飛快梳理著現有的情報。眼前這個人無疑是寂元桐,剛才自己身上展現出墓災的前兆,寂元桐使用一張神奇的符咒把症狀緩解了或是解除了,連方晴都束手無策的症狀,他輕鬆解決了,難道他是?
“你,知道你自己快要死了吧,那你現在是想做什麼?”還沒等顧冰凝理完思路,寂元桐盯著她,先開口了,“既然你身上帶著魂玉,那為什麼還要到這種人多的地方來?”語氣中似乎有些生氣。
“哎?”顧冰凝沒料到會被這樣問,“那個,對不起。因為有人說,我大概還有兩個星期,所以,我打算最後過一個星期的正常生活,然後再找沒人的地方……”
寂元桐仍然盯著她,雖然眼神有些變化,但讓顧冰凝有些不自在。“那個……”顧冰凝有些怯懦,“我沒騙你,我真的是……”
“想活下去嗎?”寂元桐毫無征兆地問。
“哎?”第二次,顧冰凝第二次愣住了。飛快整理思路以後,她咽了口口水,“你……是鎮魂師?”
“我是誰不重要,回答我的問題。”
“想!”顧冰凝當然想,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活下去做什麼?”寂元桐繼續提問。
“我……在找人。”顧冰凝用堅定的眼神跟寂元桐四目相對,“我找了十二年,現在剛出現了些線索,所以,我不想就這麼死掉。”
相視,沉默,秋風吹過,兩人的相持大概持續了十秒鍾。
“你很堅強。”寂元桐笑了,“你應該活下去。”
顧冰凝都沒有時間感慨,她見到了寂元桐的笑容,那一瞬間,她的世界仿佛停止了。
這個笑容與她記憶中的人如出一轍。期初她有些不確定,但現在交談過後,寂元桐給她的感覺與她思念的人是那麼相似,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如此相似的人嗎?
“淩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凝兒啊。”顧冰凝不信,雖然她明白現在說出這種話,可能會給寂元桐留下不好的映像,但是,她似乎控製不住自己了。
“淩哥哥?你確定你沒認錯人嗎?”寂元桐原本笑容瞬間收斂,轉成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那個,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顧冰凝有些尷尬,“你給我的感覺跟我印象中的人很像。但是你是不是風雲淩,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寂元桐搖了搖頭,“沒有15歲以前的記憶。”
“你右側肩胛骨附近的皮膚上是不是有一塊星形胎記?”
寂元桐愣了一下:“不清楚,那裏現在是一道傷疤,似乎是我失去記憶以前留下的。”
“會那麼巧嗎……”顧冰凝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這個,以後再談吧,如果有緣,總會有機會的。”寂元桐微微一笑,“在引魂結束以後。”
“那個,你……打算救我嗎?”顧冰凝似乎還沒跟上對話的節奏。
“不需要嗎?”
“當然不是,但是我聽說,引魂很危險,一般鎮魂師都不會去做。”
“怎麼,怕我騙你?”寂元桐還是微笑著,“我可以慢慢取得你對我的信任。可惜,你似乎沒有時間了。”
顧冰凝閉上眼,思考了幾秒,然後睜開眼,用真摯的眼神看著寂元桐:“我相信你。但我不會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不計代價的正義夥伴,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該用什麼回報你。”
“現在談這個還太早。”出乎顧冰凝的意料,接下來的對話沒能成為相互砍價的交易會,“引魂並不是隨便就可以進行的,在你做好準備,達到引魂的要求之前,根本沒有談論回報的必要。”
“引魂的要求?”這完全在顧冰凝的知識範圍之外。
“絕對的信任。”寂元桐收回微笑,“你的魂獸入侵已經進入晚期。宿主陰陽夾縫之間的夢境世界已經基本形成。所以,你需要準備的是,對我的絕對信任。如果有一絲遲疑,引魂就會失敗。這對一般人而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顧冰凝沉默了。父親是中國商業大亨,所以從小她多少對那些爾虞我詐的商鬥有耳濡目染。因此她也明白,對一個人的絕對信任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立的。而現在,對一個可能完全是陌生人的鎮魂師,她能夠報以絕對的信任嗎?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能不能達成條件,做好心理準備。三天後,把結論告訴我,如果自認為可以達成條件,你再指定一個讓你最覺得安心的地方,我們聊聊。”說完,寂元桐轉身離開。走了兩步後,停下補充了一句:“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然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