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回到家時,天邊剛亮起晨光。
他原本以為魚魚還沒起床的,但是他剛一進門,就聞到一陣食物的香氣。
魚魚的腦袋從廚房探出來,衝他微微一笑:“輝先生回來啦?再等一下噢,早餐很快就好了。”
輝一驚,想解釋什麼,但看到魚魚表現得這麼自然,他的話也隨之咽進肚子裏。
或許她隻是發現我不在家,而沒有察覺我去做什麼了吧。輝這樣在心裏安慰自己。他換好鞋,走到廚房,穿著輝的舊睡衣係著圍裙的魚魚正在上下忙活,調料擺滿了灶台,同在灶台上的還有一碗烙好的麵餅。
“你還會做飯啊。”輝故作驚奇的說道。
“是啊!”正在往鍋裏打蛋的魚魚開心的點點頭:“是我還在那裏的時候,我最好的朋友教我的。”
“就是那個告訴你托付終身什麼的朋友吧。”輝想到了逃出躍遷飛船時魚魚說的話:“那個對你很重要的人。”
“是的。”魚魚點點頭,沒有說更多,她忙著把蛋翻麵。
輝把她的簡明回答理解成了不想進行這個話題,於是開始談論起這個早飯:“你煎蛋是要做三明治嗎?”
“是的,我聽說輝先生很喜歡吃三明治,就想為你做一次。”
“聽說?聽誰說的?”
“昨天飯店的那個迎賓小姐。我看她好像認識輝先生,就在去洗手的時候要來了她的郵箱地址,想向她了解一下輝先生喜歡吃什麼。”
輝微微一笑:“難為你還搞這麼複雜了。”其實他並不喜歡吃三明治,喜歡吃三明治的是閆病,每次他們在他家裏過夜然後一起去那家飯店吃早飯的時候他總是點一份三明治給她。
“不麻煩,輝先生別嫌棄我手藝差就好了。”魚魚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所做的努力被輝接納的欣喜。
“那我不打擾你做飯了,做好了叫我一聲吧,我昨晚去畫室加班趕畫了,有點累。”他把話題轉移回昨晚不在這上麵,隨口編了個理由,希望能蒙混過關。
“嗯!那輝先生去睡一會吧,早飯做好了我放進保溫箱裏,輝先生起床就可以吃了。”
“辛苦你了。”輝佯裝打了個哈欠,迅速轉身走進房間,不讓魚魚看見他額間的冷汗。
魚魚注視著他走進房間,手中的鍋鏟半天沒有動。
晚上閆病又來了,這次魚魚坐在客廳裏,所以兩人撞了個正麵。但是還沒來得及有交流,輝就趕緊把閆病推出了門。
“這是我的同事,我今天也去畫室加班,你早點睡覺。”
“嗯,輝先生注意身體啊。”魚魚幽幽的聲音追著他出來,他背上的衣服汗濕一大片。
閆病拿胳膊肘捅捅他的胸口:“可以啊,怪不得這幾天對我愛理不理,辦個事還非要去我家不可,原來真的在卡特洛夫帶了個好貨色回來。”
“沒有的事……”輝試圖避過這個話題:“你今天衣服挺好看的。”
“誇我衣服好看也沒用,給我說說唄,你怎麼把她把到手的?”閆病對這個似乎特別感興趣。
“不是把的,說起來很複雜。”
“不可能。”閆病哈哈大笑起來,扶著牆,腰都笑彎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輝少,家裏有個絕佳的貨色,你居然說不是把來的。”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
閆病突然不笑了,看著他,麵露嚴肅:“她怎麼來的我先不管,你帶她回來,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很像欒子?”
這個名字給了輝重重一擊:“我……”
“你不說我都知道。”閆病白了他一眼:“你那麼多女人裏,我是陪你最久的一個,風流倜儻的輝大少和程序員爭女人沒爭過,於是墮落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事,我還是知道的。”
“你懂個屁!”輝突然衝她吼道:“是我自己放棄的!欒子那樣的女孩,我配不上!是我自己放棄的你懂嗎!”
“所以你就找了這個孩子回來?替代品?”閆病一點也不惱,反而挑起眼睛看著輝:“看看剛剛那個小妞叫的多親熱,輝先生,嘖嘖,當初欒子也是這樣叫你的吧,是不是讓你想起過去了?”
“沒有!沒有!!沒有!!!”輝一聲比一聲喊得大:“我承認,我帶她回來是因為她長得像欒子,但是……”他突然不再說話,咬著牙齒呆呆的站在原地。
“但是什麼?不知道說什麼了吧。”閆病嗤笑一聲:“你愛玩什麼我不管,輝,但是每天晚上我的一夜不能少,我們立過字據的,記得嗎,這個季度你可還沒有付錢給我。”
輝看著閆病醜惡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魚魚在霞光下認真注視著他的畫時的表情。
“走吧。”閆病扯住他的手,把他往路上拖:“世道真是變了,以前都是你每天晚上來找我,現在反倒還要我主動了。”
清晨輝到家時,魚魚照樣準備好了早餐。
“輝先生,歡迎回家。”魚魚背對著窗戶透進來的陽光,對著輝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