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藝都這麼大了,能行嗎?”
手術室外,孫媛依偎著白客憂心忡忡。
孫媛自己是生物學碩士,也懂一些醫學方麵的知識。
但對於蔣藝的人工耳蝸植入手術還是不太有信心。
更何況是安仁親自操刀。
“放心吧,”白客自己更不懂,但他相信兒子,“安仁很有數兒。”
一陣煎熬之後,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安仁滿頭大汗地走出來。
雖然臉上的笑容淺淺的。
可透著篤定從容。
白客和孫媛忍不住驚喜地撲上去。
兩天後。
蔣藝拿著課本練習發音。
對白客和孫媛比劃著。
發著含混不清的聲音。
“我……愛……你!”
孫媛激動地抱緊蔣藝:“我們也愛你!”
“陽……陽陽……”
蔣藝這個音倒很清晰。
白客知道她是在擔心女兒。
去年大學畢業後,安陽自願到西南山區支教。
白客和孫媛無法讓她放棄隻能默默支持她。
為了經常看到女兒的近況,白客就讓安陽在逗音上開直播。
“你看,這是陽陽今早的直播。”
白客說著拿出逗音給蔣藝看。
蔣藝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看著。
直到安仁的媳婦挺著大肚子來看她了,她這才放下。
安仁年初剛結婚。
娶了個日裔米國人。
眼下已經有六個月的身孕了。
前幾天剛做了b超,懷的是個女孩兒。
到眼下,白客已經有四個孫子、孫女了。
安卓前年結婚,去年又添了個兒子。
安閣生了一對龍鳳胎之後,再沒添丁。
加上安仁這個正好五個了。
而白客最小的兒子安偉眼下才十歲,比安卓的大兒子大了還不到一歲。
小的幾個還算消停。
最不省心的反而是大的。
安瑞清華大學畢業後,機會一大把。
學校願意保送她讀研。
米國名校也紛紛拋來橄欖枝。
可安瑞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偏偏要當民謠歌手。
把孫媛氣的一看見安瑞都黑著臉。
“幹啥不好,非得跑街頭賣唱,跟個要飯似地。”
“唉,你可別小瞧咱家瑞瑞……”
白客翻出逗音。
“咱家瑞瑞有800萬粉絲呢。”
“去!我還不知道你啊,就是你花錢買的僵屍粉。”
白客有些尷尬:“你,你可別告訴瑞瑞。”
帶著蔣藝回到首都後,白客就趕緊拖著孫媛來鍾鼓樓下看安瑞演出。
兩個人戴著墨鏡躲在人群裏。
就像兩個經常跳廣場舞的大叔大媽。
“我去!胖子給他撐台!”
“誰?那個胖子誰啊?”
“宋冬野啊,很有名的。這,這可不是我幫忙。”
宋冬野唱起《郭源潮》,白客也忍不住跟著哼唱。
其實你我都一樣,終將被遺忘,郭源潮。
你的病也和我一樣,風月難扯,離合不騷。
層樓終究誤少年,自由早晚亂餘生。
你我山前沒相見,山後別相逢……
“我去,你個老東西,你怎麼還哭了?”
“沒有啊,嗬嗬,眼睛進沙子了。”
白客抬眼看去,卻發現真正喜歡宋冬野的人並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