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璃不由得插了一句:“手中無兵權,他也敢造反?”
宋閔賢像是萬沒有料到葉青璃這個時候會發表意見,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看得葉青璃有些發毛,不禁訕訕道:“我隨便說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宋閔賢笑了笑:“隻是有點意外,還以為鳳兒你對政治一點也不懂的。”
葉青璃尷尬道:“我是不懂啊,隻是隨便說說。自古以來,兵權都應該掌握在最高領導的手裏,如今皇帝病危,那麼作為國家權利的繼承人,這些權利,理應是太子掌握才對。”
宋閔賢點了點頭:“不錯,兵權,大部分都掌握在我手中。不過二皇子預謀已久,自然也有自己的勢力。北方淮境一帶,守將是皇子妃的父親,也是個極有野心的人,這翁婿合謀,狼子野心,世人皆知。”
葉青璃不由道:“北方淮境?那是邊界嗎?就算是個駐兵重地,一個地方的守兵而已,難道就足以威脅朝廷?”
宋閔賢道:“一地守兵自然不足為患,可是北方鄰國天靖,是個幾乎可以與洛國相抗衡的大國,而二皇子與天靖,似乎早有勾結。如果他從內部,某一處起兵,再裏應外合,那洛國,就危險了。”
葉青璃不由得皺了眉:“那二皇子也是宋家的人,就算是再怎麼想做皇帝,也不能引狼入室啊。雖說攘外必先安內,可是我覺得不管怎麼樣,就算兄弟間再沒有情誼,難道寧可國家淪陷,也不願兄弟為王嗎?異國入侵,必然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這天下,如果都不再是宋家的天下,那對他,又有什麼好處。難道做個逍遙自在王子,不好過做個逃亡的亡國之君嗎?”
這一番話說的宋閔賢和楚向都是沉默。
宋閔賢望了帳篷外瑟瑟的秋意,半響,方道:“放心,鳳兒,這洛國的皇位,輪不到他宋閔頌。天意注定,讓洛國富強天下的人,是你。”
葉青璃聽了這話,不但半點沒有豪情萬丈的感覺,反而覺得一陣陣寒意起的更厲害,縮了縮脖子:“太子,我真的沒有想過當什麼女皇。我什麼也不會,你不要對我抱太大希望。”
宋閔賢收回視線:“鳳兒,你不用擔心。我自會替你將這一切障礙鏟除幹淨的。打天下或許很難,可是守天下,你隻要做個仁君就好。而從你剛才那一番話,我便知道,就算是生長在民間,你終究留著宋家皇室的血,你說的那一番話,又豈是一般女子能說的出來的。”
雖然因為受傷而麵色依舊蒼白,可是宋閔賢淡然的神色中,卻有種葉青璃形容不出來的氣勢。她幾乎都要忘了,這坐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畢竟是洛國的太子,是洛國現在,實質上的統治者。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那之上的一人,幾乎是不存在的,他就可以決定所有的生殺予奪,無數的生命在他股掌之間,隻是個數字。
覺得這個話題有些進行不下去,葉青璃不安的望了望帳外,心裏最記掛的,還是邵華在陣中對付二皇子的刺客,會不會受傷,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少女心思沒有半點遮掩,楚向垂眸站在一邊,心裏湧著翻滾的浪濤,卻沒有一句話,一個表情。
誰也想不到,幾日相別,再見時,已是天上人間。君臣之隔,仿佛隔著萬水千山。
宋閔賢看了葉青璃擔心的神情,道:“不必擔心,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看邵公子的武功之高,絕不是二皇子手下可以抵擋的。何況又在他自己布下的陣裏。自然是穩操勝券。”
葉青璃想想,也確實想不出邵華有什麼理由會出意外。畢竟刺客再強,他也是刺客。再厲害也不會太厲害,因為實在太厲害的人,他便絕不屑聽命於人了,比如說曾經的邵華。
宋閔賢終究有傷,說了會兒話,便覺得困乏,便躺下又睡了。葉青璃想回自己的帳篷,可是楚向分身乏術,不敢離開任意一人,說什麼也不讓他離開自己視線範圍。
無奈隻得就在宋閔賢的帳篷裏,找了個地方隨意的坐著。眼睛在帳中緩緩滑過,不敢在楚向臉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