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撲通——”周圍異常的安靜,庫除了自己正在跳動的心髒的聲音外幾乎聽不到別的雜音。
庫躲在了兩棟房屋所形成的狹小間隙之間,裏麵堆放的雜物和木箱形成了天然的遮蔽處,當然這些雜物是庫白天便刻意擺放好的。緊靠著右邊房屋的牆壁且半收攏式的擺放方式讓夜晚路過的人幾乎不可能發現躲藏於其後的庫,並且隻到成人大腿的高度也不會讓夜巡的人懷疑會有成人躲藏於此。
這一排房屋是緊挨著一條寬闊的道路所建,而這條道路也是連接整個教會居住區和工作區的幾條必經路之一。因此時不時發出的微弱燈光提醒著庫剛剛有夜巡的人經過,不過庫並不擔心會被發現,反而是那從縫隙中透過來的微弱燈光引起了庫的興趣。庫小心的向後挪動了一些距離好讓燈光能夠照過來些,靠著牆壁蹲坐在地上的庫看著自己的影子出現在自己的右邊,然後又慢慢移動到了前方,最後隨著夜巡者的離開而歸於黑暗。這之後庫又嚐試著用手的影子擺出些造型,不過由於移動的很快所以並沒有成功。
真像小時候希爾姐在夜裏演示影子動物給自己看時的情景啊,庫不由得心想道。那時的庫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可能是那個夜晚所造成的影響又或許是庫·吉克本人天身對於黑暗的恐懼,很長一段時間庫總是會在夜裏不自主的顫抖,難以入眠,仿佛像是有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在接近一般。而在那之後的某一天開始,希爾用著剛學會的影子遊戲,擺弄著她那還不熟練的手形漸漸地驅散了庫對於黑暗的恐懼。
如今,庫早已習慣了黑夜,而在現在,他甚至沒有察覺到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絲名為興奮的情緒,那是對於未知挑戰的一種期待。同時,仿佛像是回應他內心的期待一般,一種足以引起庫警覺的細小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腳步聲,但是和庫數次聽到的夜巡者的腳步完全不同,且不說夜巡者的腳步總是伴隨著照明器發出的亮光,而伴隨這種腳步聲的依然是黑暗。兩者在發出的步伐聲音上就有著本質的區別,有節奏的步行聲和毫無規律的挪步聲,庫知道,很有可能他賭對了。
庫慢慢的起身,離開了之前躲藏的地方,貼著牆壁向大路望去。他知道,夜巡的人剛走過去不久,而之前的腳步聲並不是從大路上傳來的,其中夾雜的悉悉索索的樹葉擦碰聲出賣了對方的所在位置。
別被對方發現,最好能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引來夜巡的神職人員或者衛隊的衛兵,實在不行就找機會窺視到對方的麵容然後逃走,庫不斷地在內心提醒著自己要注意的事情,一步一步向著聲音的來源,也就是其中的一條小路走去。
可能是出於對夜巡者的顧忌,對方移動的並不快,時不時的會停下來左右的觀察一番。這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庫在對方不遠處的身後,借助著對方緊捂在手心的微弱照明,庫終於看到了對方的背影。
這個方向是……大教堂?庫脫下身上的衣服,緊緊地裹在手持照明器的外麵,確保發出的亮光足夠小,並且為了不讓對方發現,庫隻能隔著較遠的距離跟隨在其身後,也正因為這樣庫才有時間確認前行的方向。不過在確認了方向之後,庫還是感到吃驚,驚訝於這一次犯人竟然把目標放在了大教堂的方向,要知道那裏不但是整個教會的中樞地帶,而且一直是燈火通明的,特別是教堂的內部有不少徹夜點亮的照明器在,如果碰到夜巡的人的話被認出的幾率將大大的增加。
隻見那個身影輕車熟路一般的就閃進了大教堂的區域,有一瞬間對方是暴露在燈光之下,可惜由於是在太遠,庫根本無法確認對方的長相,因此無奈之下隻好跟著溜了進去。不知是巧合還是計算好的,一路上庫並沒有看到任何夜巡的人,按理說這麼重要的地方至少會留下一個人才正常,可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庫多加細想。
大教堂的門在入夜之後基本都會鎖上,所以庫判斷對方的目標不在教堂內,但除開教堂內還有什麼能夠吸引“幽靈”特意冒險前來?刹那間,庫的腦海裏浮現了一個可能,說到教堂外的話,現在擺放在離教堂不遠的祈禱閣外空地上的利昂主教的石雕不正是最有可能的目標嗎。
過幾天便是利昂主教的入閣儀式了,因此他的石像也早就完工,在儀式開始前都會擺放在祈禱閣外的空地上,等待儀式的正式開始,在受到眾人的歡迎和敬仰之後才會放入閣中。
“該死!”庫暗罵一聲,立刻奔向了祈禱閣的方向,這是也顧不上奔跑的腳步聲,邁開了步子向前狂奔。可令庫十分奇怪的是沿路愣是沒見到一個人的身影,因此擔心走正麵會撞上“幽靈”的庫隻好選擇一條小路繞道祈禱閣的後方來進入擺放石像的那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