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柔忍不住問他,“淩逸琛,你怎麼會那麼腹黑呢?你這麼腹黑,誰知道呢?”
“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淩逸琛不以為然反問。
他修長的手指扶著完美的下顎,挑了挑眉,勾唇問她,“難道是因為浴巾太大……遮住了?”
“……”
冷柔臉頰莫名燒了起來。這男人越來越厚臉皮了,好好的談話怎麼又扯到他的浴巾去了?
淩逸琛看著發窘的冷柔,明了般點點頭,道,“嗯,應冷副總要求,回頭我把那浴巾對半剪開……怎麼樣?”
“……!”冷柔無語凝噎。
秋天的刺桐市中午和早晚溫度差異大,天黑的比較早。五點半下班,外麵的天色已經漸漸暗,街上昏黃色的街燈亮起,車和人流逐漸密集了起來。
隨著下班的鈴聲響起,冷柔在仔細看過的卷宗末頁簽上名字,抬手遞給站在辦公桌對麵的業務部經理賀宇,道,“賀經理,這個方案沒有問題,就這麼做吧。”
“好的,冷副總。”賀宇接過文件,微微頜首退了出去。
賀宇退出副總辦公室,順手幫她關上門。表情肅然的冷柔倏地鬆了口氣,腦子裏那根戰鬥中時刻緊繃地玄線瞬間鬆懈下來,隨之而來各種疲憊。
身子軟軟靠在黑色轉椅背上,一動都不想動。冷柔單手扶額輕輕揉一揉,偏過頭看向落地窗外的街景,眼眸沉了沉。
人家累了有家可以回,有爸媽可以傾訴,而自己呢?
十九歲之前的冷柔過的是天之驕女的生活,要什麼冷江海給她什麼,捧在手心裏寵著。奶奶說,因為她長得非常像媽媽。十九歲的冷柔不負家人的期望接到清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然而家境的變故讓她放棄機會跟著別人進了工廠。
對,她是獲得一筆十萬塊的高考理科狀元助學金。
隻是,那一年家裏災難特別多。冷江海公司倒閉又欠下賭債,討債的人上門打砸。陳愛梅為了保護冷柔和冷然不受傷,被人失手用木棒從背後打斷肋骨。
不得已,冷柔動用了那筆助學金。
後來,政府規劃在村裏投建風景區,收到通知要喬遷山上零散的墓地,冷柔就用助學金剩下的一點點錢在陵園給媽媽選了塊墓地……
開學前一天,是爺爺奶奶硬將她從工廠拽回家,是陳愛梅從醫院跑回家拄著拐杖挨家挨戶幫她借上大學的學費……
對於陳愛梅這份情,冷柔一直在還。
她上大學不久,冷江海出事了。
冷柔賣了房子幫冷江海把債填平,而冷江海卻從此在賭場越陷越深……
對於冷江海,除了恨,還是恨。隻是,她在怎麼恨也抵不過血濃於水的牽絆。
輕輕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窗外,冷柔眼眶驀然泛紅。
聽冷然說,冷江海又在上班時間聚眾賭博被公司開除了,已經在賭場混跡好幾天都沒回家呢。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打斷冷柔的思緒,回過神她輕輕拍了拍臉頰,收拾了下情緒,嗓音輕柔,“請進。”
“冷副總,財務科長找您。”
助理開門走進來,看到冷柔一臉的疲憊,微微猶豫了一下,問道,“冷副總,您要是累的話……要不,我讓他明天再說吧?”
財務科不同其他部門,涉及的事情對公司來說可大可小,更何況是科長找她。
難道是她簽批過的文件有問題?冷柔眼眸微微一閃,緊著正襟危坐,吩咐道,“沒事,讓他進來。”
“好的。”助理還想說什麼,見冷柔對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狀態還可以,才點點頭走出去。她把人帶進來,給冷柔泡了杯咖啡放在她手邊,退出去。
財務科長恭維的站在辦公桌前麵,微微頜首,“冷副總。”
“請坐。”冷柔示意他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輕輕啜了口咖啡,問,“李科長找我有事?”
“哦,是這樣的,冷副總。”財務科長小心翼翼道,“節前您從在公司基本存款賬戶網轉了一筆五十萬的款項到您個人賬戶上,您還記得嗎?”
這個款,有啊!
都用在爺爺手術上了。
而且淩逸琛和果皮都知道這個事情啊……難道有問題?
冷柔眼底微微一閃,疑惑道,“這筆借款經過總裁和總經理聯名簽批,其他手續我也補齊了……還有問題嗎?”
財務科長微微點頭,道,“是有一點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