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朕登基以來,雖不及盛,但大體安,百姓多合樂,故改國都之名為長安。欽此。”
啟旦三十二年皇都裏一道聖旨,將宸國一百多年來的國都坤邶改名為長安,一時間成為百姓閑談的話題。不過對說書人來說,吸引聽客的故事並不隻是這道聖旨
在被譽為“坤邶第一樓”的吉善樓裏,正有位說書人侃侃而談“各位看官,今日的故事有關於聖上將這坤邶城改為長安城一事。各位先別急著談論它,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過你們真的覺得,聖上隻是覺得好玩一時興起就改了個名字嗎?那可就錯了。我有個朋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他告訴我,不久前他看到星象突變,那刻天邊出現了一顆本不存在的星,它周圍群星似洪波翻湧,生生錯亂了位置。僅是幾息時間,星象又恢複平靜。若不是他看得仔細,怕是要錯過這一幕了。”
說書人看了看前方的聽客,打開扇子輕搖了幾下。“說起這長安啊,傳說是一個神秘國家的都城,那裏熱鬧繁華,國泰民安。大家想想,那本不存在星子突然出現,而聖上又在此時改了個這麼名,怕是天意如此……”
這話一落,台下就騷動起來了,不過有的人認為是不祥之兆。在角落,有個人格外顯眼,一襲華服,折扇輕搖,嘴角輕笑,望著說書人眼裏閃著不明的光。
“那麼,今天的故事暫且就到這裏,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說書人把折扇一關,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各位客官先別急,今天樓裏有位琴女來賣藝,此女彈得一首好琴,定然不會讓大家失望。”這話一落,台下又翻起喧騰。
華服男子眼睛一眯,周身氣氛悄然詭異起來,像是好奇又像是惱怒,他轉頭問身邊的小廝“這吉善樓不是普通的酒樓嗎?為何會有賣藝的女子?”小廝渾身一顫,答到“爺,這算是吉善樓回報顧客的一種手段,隻要有一技之長的人,通過吉善樓審核以後就可以在二樓的‘蓮台’上賣藝,賣藝者所得的東西基本上全部歸賣藝者所有,也算是給爺看不到的地方點一盞燈了吧。”華服男子眉頭微挑,有所期待地看向二樓突出的蓮台。
不久,一位琴女抱著琴緩緩來到二樓的蓮台上,向台下的看官行了個禮,輕輕落座,隨意撥動了幾根琴弦試音,鵝黃的廣袖隨著手臂的晃動而輕擺,臉上得體的笑容落落大方。
而後,隨著手指翩飛,悠揚的曲子傾瀉而出,像是凝望著晚陽映照著江水,看紅日落下明月升起,江麵浮光躍金,晚風輕拂送來淡淡花香。女子隨聲吟唱,幹淨沉穩的歌聲猶如天籟。琴弦的每一次顫動與女子翩飛的手以及輕輕晃動的身體之間透著無限默契,像是多年老友在相互唱和。
一曲終,抬頭望去門外人群熙熙攘攘,皆是被琴音所吸引。說書人讚許地看向蓮台上的女子,率先鼓掌,氣氛再次沸騰。女子臉上依然是淺笑,不驕不躁。
“微雨姑娘的一曲《春江花月夜》沒讓大家失望吧?”說書人望著麵前的人群,此話一出人群裏一片讚揚之聲“那麼,還請各位客官賞禮評價吧”。之後,有幾位侍女捧著盒子在人群中走動,大大小小的碎銀在盒子裏堆積起來。那個華服男子往裏麵放了一張銀票然後開口問道“冒味問一下,你們這蓮台表演和街邊賣藝及青樓紅倌有什麼區別嗎?”侍女從容的回答“公子說笑了,我們吉善樓的蓮台表演是為自己演出,當然不同於煙花之地,而且我們會保證演出者的安全、利益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