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氣赴京城
初春的清晨顯然仍帶著幾分寒氣,輕柔如紗的霧氣浮蕩在騰龍州首府‘淩雲郡’上空。乳白的霧氣在風中蕩漾,若是用心傾聽,似乎從中聽到絲絲絕世紅顏發出的呻吟。
“公子真夠狠心的,好久兒沒來了,讓奴家好寂寞、好空虛呢。”
“嘻嘻,這位爺,這麼早毛手毛腳的作甚?咱先喝點小酒兒暖暖身子,待會月兒隨便您...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哎喲喂,今個兒什麼風兒把大員外吹來啦,快裏邊請。快,小花、小薔、小月快來招呼一下員外大人,可千萬不能待慢了!”
“呸!你這死窮酸,就手上那幾文錢,也敢來這裏廝混,把姑娘我當什麼人了?阿三,阿四,把這窮鬼書生扔出去,好生伺候伺候!”
......
做為淩雲郡生意最好的青樓“夜來香”一大早就開門營業了。樓上回廊正站著好幾位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姑娘,正揮動手帕招蜂引蝶。大門走出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青年,門內傳出一個嬌滴滴帶著些許騷媚的聲音:“趙公子,您今晚一定要再來照顧奴家。”
青年哈哈一笑,右手從袖子裏抽出一柄尺二長扇子,輕搖了幾下道:“好的,好的,蘭兒等著哥哥。”
說完伸出左手在送他出門的姑娘身上用力捏了幾下,這才邁著四方步走到街角一隻清漆馬車前。胡亂踹了幾腳車輪,叫嚷道:“二狗,送少爺我回家!”
不遠處,有銅鑼的聲音傳來!
馬車裏鑽出一頭睡眼蓬鬆的漢子,他略整了下雜亂的頭發,打了個嗬欠問道:“少...少爺,現在就回去?不是去聚賢樓喝個粥,或是去齊味齋品個點心?”
趙少爺突然用力的將折扇一拍掌心,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喝道:“別瞎嚷嚷,聽!什麼聲音?”
“武舉恩科,不拘一格......橫馬立馬,統禦千軍......”
聲音越近,正見一武將騎著高頭大馬,手擎一卷錦書宣讀著。武將馬前有數名持水火棍的府差,死命的將街上的人往兩邊兒趕。身後跟著兩行官兵,一行手提鏨金豹頭槍,一行手持精鋼紅纓槍,說不出的威風凜凜。
二狗抓了抓後腦,回答道:“少爺,這是我永軒國要選取武狀元啦。這不,滿城宣告著呢,讓武舉子上京赴考。”
趙征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他可是名正言順的武舉子哩。八歲習武,到現在打起架來還未曾輸過,至少家裏那群護院可實實在在都不是他的對手。他的師傅據說以前是“京城十萬禁軍總教頭”,頭能撞泥磚,手能扛千斤。舞起拳法來虎虎生風,一手箭法可稱是百步穿楊,一套槍法更是耍得出神入化!
“喝什麼粥?吃什麼點心?馬上回家,少爺我要考舉去!”趙少爺樂道,一手將二狗接下馬車,自個兒鑽了進去。
駕...駕...
馬車連續轉過幾條道路,來到一座大宅院之前。整個宅院幾乎占據了一條街,豪華氣派!宅門上金匾龍飛鳳舞書兩個大字:趙府。
趙征鑽出馬車,一腳將車轅上的二狗子踢開,徑自下了車。門口的老管家早就在這邊候著,見趙征回來,臉色陰沉地迎了上去說道:“少爺,您總算回來了,老爺生著氣呢,你若再不回來,恐怕老爺就要讓人去青樓將你揪出來。”
趙征一想父親那怒不可遏的模樣,頓時全身抖了抖,心想道隻怕這次又得扣月用,急忙問道:“出了什麼大事?值得他老人家大動肝火?”
老管家答道:“少爺前幾日可是將南街賣糖水的小販打了個半死?”
“這...這個嘛......”
見趙征支支吾吾的樣子,老管家知道這事情八九十離十,又繼續說道:“乞丐都有皇帝親,那小販的親舅竟是郡守大人的表姐夫,這下可找上門來了。”
趙征大吃一驚,這關係拉著還真長。“不是吧?親舅還表姐夫?那現在怎麼辦了?”
管家回答道:“還好,隻是打了半死,老爺賠了幾百兩,又塞予那郡守大人一些銀票,應該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趙征一聽大事化了,緊皺的眉頭也舒了大半,說道:“若不是那小販想訛詐我,我豈會打他。管家,你快去找我娘親,我現在去找爹爹請罪。”
說完,趙征眼一瞪、牙一咬,頗有幾分視死如歸味道的向大堂走去,此時他爹爹應該剛打完養生拳,在大堂休息。
趙家世代經商,到了趙征的父親趙恒這一代,事業更是蒸蒸日上,在各行各業皆有所經營,富甲八方。趙恒生有兩子,大兒趙元,小兒趙征。趙元飽讀詩書,自小隨趙恒拜訪好友、出入商場,如今已是趙恒的得力幫手;趙征卻是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整天不務正業,惹事生非,如果不是趙恒一直約束著,天曉得會出什麼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