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後,突來了一場太陽雨。
年輕的男子站在紐約郊外一棟林間別墅的門廊上,合起手中黑傘,按響了門鈴。
紅棕色美式大門被人從內打開,一名穿著男仆製服的中年男子恭敬的向來客彎腰行禮,而後伸手接過了男子手中的傘。
男子微笑回禮,步入別墅,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優雅與從容。
在男仆的帶領下,男子上了三樓。
別墅裏所有的窗簾都緊閉著,幾乎沒有透光的地方。昏暗的三樓樓道裏,一名男性倚牆而站,看見來客,有些意外。
“怎麼來了?”
“路過。”
男人沒再多說什麼,心知肚明對方的來意。濃眉緊蹙的剛毅麵容帶著一絲疲憊,朝對麵半掩的房門抬了抬下巴。
年輕男子走近了幾步,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麵而來。他微笑不減,上前推開了半掩的門。
“滾!”
伴隨一聲暴戾的怒吼,一隻酒瓶突襲而來,男子敏捷的側身一讓,酒瓶碎裂在靠牆男子的臉旁。
靠牆男子臉色一變,抬腳踹開房門,衝進了漆黑一片的室內。
“為了一個女人!你至於麼?!”房內隨即響起了肉搏的聲響與悶哼。
門邊男子搖了搖頭,笑意有些無奈。
畢竟是兄弟,不忍打得太狠。幾拳過後,衝進去的男人甩著手走了出來。
“滾……全都給我滾!”裏麵傳來沙啞的嘶吼,如同受傷的困獸,讓人平白生出一絲心痛。
門外兩個男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致認為此刻進去不會有任何意義,於是一同轉身走人。
“他這樣多久了?”下樓梯時,一直淺笑的男子開口問道。
“葬禮結束後就一直是這個鬼樣子,誰來也沒用!”男人的回答帶著無能為力的焦躁與困頓。
“你們有什麼打算?”
“實在不行,就隻能讓他徹底忘記那個人了。”
徹底忘了?可能麼?男子唇畔的弧度微妙的變了變,“先緩一緩吧,或許還有辦法。”
“你……”男人不太敢相信的看他。
他笑意深了深,“還不能確定。但,總是個機會。”
雖然他的語氣並不肯定,但莫名的,男人已經深信不疑。
“arthur,讓你費心了。”他誠懇而恭敬的,親手為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男子打開了大門。
“應該的,盡快給你消息。”
男子清淺笑著,接過男仆遞上的長柄黑傘,也不打開,緩步走進了蒙蒙細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