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許靖東終於將電視撤走。
齊悅也變得越發安靜,再不對他提出任何要求。
許靖東給他拿來了一塊手表,不是之前秦衍之給他的那塊。他仔細的將手表給齊悅戴在手腕上,發現齊悅近來似乎又瘦了很多,表帶幾乎已經調到最細,戴在手腕上仍然留出很大空隙。
許靖東用手將齊悅的手腕握了握,那纖細的手腕不足他兩根手指一握。許靖東握得心疼,心想不能再將齊悅長久的關在這裏,這房間沒有窗子,空氣也不流通,住久了怕是要生病。
他將齊悅的手腕貼在臉上蹭了蹭,又湊過去跟齊悅貼了貼臉,滿眼都是濃濃的憐惜,說道:“齊悅,過段時間我們出國去玩好不好,你想去哪裏?”
齊悅沒有看他,雙眼出神的望著屋子的某一處,許靖東卻毫不在意,“那就法國好了,可惜現在不能滑雪,不然去瑞士也不錯。”
他說完發現齊悅已經閉上了眼睛,齊悅的頭發他一直沒有給剪過,現在軟軟的垂在耳朵那裏,看起來特別乖巧。他把齊悅摟在懷裏,貼著他的頭發輕輕的嗅著,滿心的愉悅。
沒過幾天,許靖東興高采烈的拿著一份報紙過來,坐到齊悅的床上親自指著報紙的標題給齊悅看。發現齊悅並沒有看他,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將報道念給齊悅聽。
齊悅才聽了幾個字便猛然睜大了雙眼,將報紙搶了過來。他發現自己的死訊赫然的被刊登在娛樂版的頭條,他驚心動魄的看到報道上說他一個月前出了車禍,車毀人亡。上麵還附了個照片,照片不太清晰,但仍能看得出是一輛燒毀了的汽車,正是他那天晚上開的那輛。旁邊還配了文字,說就是在這輛車裏發現了齊悅燒焦的屍體。
“不可能,這不可能……”
齊悅不可置信的看著報紙,又仔細的將上麵的內容重新看了一遍,他拿著報紙尖聲的質問許靖東:“怎麼會這樣?我沒有死!我沒有死!”
許靖東看著齊悅,溫柔的笑了笑,“不,齊悅,大家都以為你已經死了。”
他將齊悅摟到懷裏,“你的粉絲還給你開了追悼會,新聞我看了,現場去了好多人。齊悅你看,這麼多人都愛你,他們會記得你的。”
齊悅被許靖東抱在懷裏,驚出一身的冷汗,如果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那還有誰會來救他?那他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齊悅急切地抓住許靖東的手,哀求道:“我沒有死!求求你讓他們撤回報道,告訴他們我沒有死,好不好?求求你!”
齊悅抓的很用力,指甲多日未修理已經有些長了,許靖東的手被他登時抓出幾道血痕來,但許靖東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他看著齊悅,低頭摸摸他的臉,然後緊緊的將人摟在雙臂間不願放手。
“齊悅,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齊悅這個人了。”
他歎息著說:“你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齊悅。”
齊悅渾身癱軟的靠在許靖東的懷裏,覺得最後一絲希望連同力氣都仿佛在一瞬間被抽離了身體。
這個世界在沒有齊悅這個人了,那他現在又是誰呢,誰還會想著他呢?
齊悅又開始過上了那種日夜不分的日子,雖然許靖東給了他手表,但他發現時間現在對他來說已經沒了任何意義。他沒日沒夜的睡,實在睡不著了就躺在床上出神的睜著雙眼,腦子裏一片空白,醒著睡著都沒有分別。
漸漸的,齊悅發現自己偶爾會出現幻覺。有幾次,他看到秦衍之破門而入過來救他。前幾次齊悅信以為真,可是那幻想最後都會消失,他慢慢的也變得麻木。
有時他會想,為什麼現在還會想到秦衍之呢?齊悅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到理由。
許靖東似乎也變得很忙,近來很少來齊悅這裏,有時候來了也隻是很疲憊的摟著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