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整張臉隱藏在黑暗之中,隻能借微微的月光見到他的雙唇在不停蠕動,似在焦急地跟她在述說著什麼。風很大,將他發出的聲音吹碎得零零散散。她不知道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隻覺得整個腦袋暈暈乎乎,如夢似幻。
風將她長長的發絲吹散遮住了整個臉,眼睛被蓋住了。費力地將發絲別於耳後,突然見那個男人把整個嘴巴圓圓地張起,似驚恐至極的樣子。還不等她反應時,尖銳的刹車聲響起,她被身側不知何時到來的貨車撞飛上了天空。
繁空的星辰對著她閃爍眨眼,興災樂禍。
月亮用烏雲將臉半遮住,哀傷地看著她的身體完美地劃過一個半弧型,落地得分。
她聽到自己骨頭落地後,清晰而響亮的碎裂聲。
這個姿勢一定醜弊了。哎呀,裙子都半掀到腰部了,小內內露出來了!更糟糕的是,今天她為了穿裙子,裏麵配了一條老媽內褲。想到自己就這樣直白地將屁股露出來over掉,那麼就算自己大難不死也會羞愧而亡的。
她想伸出手,在失去意識之前,努力將掀到腰部的裙子蓋住屁股。手才剛抓到裙角,立即就被跑過來的男人緊緊抓住了,阻止了她的下一步動作。
她想說話,努力地抬起頭,張開嘴角,告訴男人,請他幫助自己。可是一張口,牙齒混合著血,從嘴裏不斷地冒了出來。
男人像是在安撫她,不停地對著她點頭,手依然緊緊鉗住自己抓住裙角的手。
你他奶奶的,是故意讓我丟醜的嗎?!
正在她奮力掙紮,想從他的手中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時。貨車司機也湊上前來看她的傷勢了。兩個男人,一個站立一個半蹲,用眼睛不停地掃視她歪曲的身體。
天啊!我純潔的小內內,就這麼被你們這幫男人,用眼神侮辱了!
一時悲憤交集,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氣血攻心,她眼睛一翻,雙手一鬆,腳一蹬,嗝屁了。
……
是夢嗎?!
她猛然醒轉,身體從床塌上彈跳坐起,呼吸急促。
應該是夢吧,自己還好好地活著呢。她鬆了口氣,再次躺下,睡個回籠覺先。
可是,記憶深處,有什麼東西跟自己從前不同了。
不對!這感覺太過陌生!她再次睜開眼睛,打量四周。
窗外,陽光刺目。半眯著眼,直覺地伸出手,想在眼眶上搭個棚子將刺目的光線隔阻,卻吃驚地發現伸出的手巴掌是那麼的嬌小玲瓏,粉嫩的手指尖在光線的照射下都能透出嫣紅來。
這是我的手嗎?
她吃驚地抬起雙手,打量這雙讓她感到陌生的小手--白皙、紅潤、柔軟、小巧。
我還是我嗎?
我是誰?從哪裏來?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幾個問題一直是人類恒久不變一直追尋的真理。特別是當一個人感到迷芒時。
腦袋裏一片空白,所有的記憶就像被人故意清洗去了,徒留一身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