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意思是,這些資料如同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也不怎麼惜。”寒時若有所思地說道。
趙錦城點點頭,眼中的讚許一閃而過:“沒錯,若是你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雖然這些人犯的罪沒有一個不是罪大惡極,但是他們與皇兄基本上沒有任何牽連,即便父皇問責皇兄,也隻能落下個不知情的罪名,對於皇兄沒有什麼損害不說,還會讓這些人更加擁護感激皇兄。所以,這些資料送給王大人才是最合適的做法,王大人會與皇兄死磕,若是皇兄不交出這些所謂的”俠客“,就會背上”包庇“的罪名,若是皇兄將這些人交出去,也可給江湖上的人一個警示,那就是:”賢明“的二皇子也庇護不了他們。如此一來,皇兄在江湖上的名望就會受到打擊。我們何樂而不為呢?更何況,皇兄平日裏做事嚴密謹慎,可謂是絲毫不漏,若是我們將他這一泓平靜的湖水給攪弄得天翻地覆,他定然會慌忙之下露出破綻,這個時候便是最好的時機,我們若是能夠抓住,那麼,就離皇兄的死期不遠了。”
趙錦城臉上是漫不經心的微笑,仿佛什麼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似的,玉手隨意地撥動著茶杯,引得茶水泛起陣陣漣漪,室內靜悄悄的,寒時卻能將自己的心跳聽得清清楚楚,趙錦城的話看似簡略,可是一舉一動都經過深思熟慮,像一張即將張開的網,要將獵物死死地捉住,然後,落入地獄。
“屬下知道了,屬下現在就去安排。”寒時聽見自己說道。
車簾落下,擋住了寒時的身影,趙錦城嘴角的笑意不變,卻仿佛比之前更加邪魅妖豔,他將已經變涼的茶水一飲而盡,而後斜斜的靠在軟榻上,微涼的指尖無意識地點在唇瓣上,披散的青絲慵懶地繞在背後,這副妖媚的模樣饒是天底下最端莊的女子見了都會忍不住為之發狂。
趙錦城將雙手墊在腦後,隨著馬車的搖搖晃晃,思緒也開始飄得越來越遠,也不知小野貓現在在做些什麼,是在睡懶覺,還是在用午膳,是在悠閑地讀書,還是在研究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草?
趙錦城想著想著,嘴角就彎了起來,空氣都仿佛浸過蜜糖般甜膩了起來。其實剛才對寒時說的話雖然不假,他卻也隱瞞了一點。按理來說即便是要給趙錦夜找麻煩也不急於一時,但是他現在回國,是要請求父皇下聘書為自己求娶雲卿,為了保證這件事萬無一失,他不得不分散李後和趙錦夜的注意力,要知道,李後的一子一女都命喪於雲卿之手,更何況雲卿還給李後送了那樣一件終生都不會忘記的“生日禮物”,若是就這樣毫無準備地向父皇開口,李後雖然表麵上會不動聲色,但是暗地裏一定會全力阻止此事!
對於任何事,他都可以從長計議,甚至可以為了長久的利益而舍棄,唯獨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南陽國議政殿
“卓兒,昨日你出宮可有什麼收獲?”南陽帝坐在大殿正前方的椅子上,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上的奏章,口中的話卻是對站在他下首不遠處的花君卓問的。
花君卓自小就上了戰場,這麼多年沒有回宮,突然被南陽帝給召了回來,宮中來不及給他裁衣,他的舊衣服又都不合身,所以今日隻穿著不知從那裏找來的一身青灰色的長袍就來麵聖,若不是腰間別著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眾人絕對不會相信麵前站著的就是身份高貴的皇子。
他一向簡樸慣了,也不是什麼挑剔的人,自然不懂也不在乎眾人的目光,站了許久忽的聽到南陽帝問他話,他便凝神答道:“兒臣去了父皇特意提到的幾家店鋪,那裏的生意的確十分興隆,來往的顧客絡繹不絕,他們旁邊幾家同樣性質的店鋪卻生意冷清,幾近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