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隻蝦,右手一塊蹄,眼裏還盯著一條大肥魚。
藍小寶吃得不亦樂乎。
在同裏水鄉住了兩天,按預定好的行程明天就要前往南京。今天下午她出去逛古鎮之前,客棧老板娘瑩姐依依不舍地拉著她:“晚上早點回來,你時候快到了,瑩姐做頓大餐送你上路。”
藍小寶:“……”
瑩姐說話總是透著一股令人折服的最炫藝術感。
於是藍小寶現在邊吃邊默念,這是斷頭飯斷頭飯斷頭飯……所以她這樣埋頭痛吃一點都不丟臉,嗯,對的。
直到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瘋狂掃蕩行徑。
“抱歉,回來晚了。”
這聲音低沉好聽,話卻不是對她說的。
“不晚不晚,”瑩姐聞聲從廚房窗口探出頭:“這不才……”衝到嘴邊的“剛開飯”三個字在看清淩亂的桌麵後硬生生拐了彎——“煤球那個賊貨又竄上桌了?!”
嘎嘣。哢擦。咕咚。
藍小寶咬碎一塊硬骨頭,咽了。
煤球是客棧裏一隻常竄上飯桌的黑貓……
“嗯,唔(我)去了趟洗吼(手)間肥(回)來剛好汗(看)見那個,呃,zhei(賊)佛(貨)……跳哈(下)桌。”形勢所迫,不容沉默。藍某人嘴含贓物,口齒不清,硬著頭皮把饕餮罪行推給不在現場的煤球兄。
可惜沒清理好現場的真凶發言並不具有可信度,瑩姐眯著眼,模仿柯南揭露真相的經典動作伸手指了指她,一副“小樣兒人贓並獲不必狡辯”的表情。
這時那個好聽男聲的來源地已經在她旁邊坐下,根據兩聲加重的呼吸判斷,他笑了。
某寶扭頭怒視。
嘎嘣。哢擦。咕咚。
藍小寶又咬碎一塊硬骨頭,咽了。
一眼驚豔!
藍小寶的大腦在一瞬間內經過無數複雜計算後隻過濾出四個字:眉目如畫。
再想不出別的形容。什麼樣的眉毛,什麼樣的眼睛,什麼樣的鼻子,什麼樣的嘴巴,這些描繪通通忽略,就隻覺得眼前這個穿黑色風衣的人仿佛剛從水墨畫裏走出來一樣。藍小寶百度一下,這好像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在現實中近距離接觸到這麼好看的人。
但是然而可是……為什麼在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生時刻她要舉著豬蹄和大蝦還吃得滿嘴油啊摔!
來不及一次鬱悶夠,水墨畫對她說話了:“你好,我從北京來。”標準的驢友式開場白,張口不提名字,先介紹自己是哪裏人。
藍小寶很尷尬,她實在不想以這種形象對陌生人說第一句話,整次會晤都不愉快了!
“貓很可愛。”水墨畫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淡淡移開眼,嘴角勾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過說出來的話怎麼這麼意味深長呢……
“她河北人,就是我跟你聊天提到的客棧裏另一個北方人。”瑩姐像天降福星一樣從廚房走出來,順口接過話茬,也給藍小寶爭取了挽回形象的寶貴時間。
某寶抓住機遇,光速整頓好儀表開始套近乎:“其實我祖上是山頂洞人,老鄉呢。”
瑩姐:“……”
水墨畫:“那不太巧,鄙人祖籍元謀。”
瑩姐:“……”
某寶:“……”
接下來的一切看似順理成章又簡直如夢似幻,直到藍小寶回房間洗漱完畢躺上床仍不忘掐自己一把,以確認後續事件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