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離天水城八百裏外的軍帳之中,一名身著鎧甲的中年男子,正在挑燈夜讀。忽然一陣冷風襲來,軍帳的門簾被吹的呼呼作響。男子放下書,將飄在外麵的門簾拉下來,蹲在地上,用一旁的長穗固定好。緩緩起身,男子沒有回頭,右手已是按在腰間的寶劍上,低聲說道:“閣下夜闖軍營,想必是來送死的吧!”那年輕和尚正拿著男子剛才看的書,看了幾眼,便將書放下,哈哈笑道:“沒有想到董將軍也對佛經感興趣。”董將軍轉過頭,看到斜坐著的和尚,一聲冷笑,說道:“妖僧,不好好在天水城裏待著,來我這軍營幹什麼!”被稱為妖僧的和尚也不氣惱,從凳上站起,背著手說道:“自然是來解救你了!”董將軍聞言嘩啦一聲抽出寶劍,低聲道:“我現在很好!”
和尚聞言搖頭說道:“哎呀,哎呀。看來董將軍心如鐵石,便是連佛經都感化不了你。我且問你,那最近突然冒出來的海盜,你可知曉?”董將軍聞言眉頭一皺,沒有做聲,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和尚在軍帳裏踱步,繼續說道:“那你可知道那群海盜的裝備十分精良,兵器上的花紋好像,好像。”說著和尚看向董將軍手中的長劍,伸手一指,說道:“對,和將軍手上寶劍上刻製的花紋甚是相似!”董將軍聞言麵色一變,低聲反駁道:“道聽途說,信不得的!”和尚聞言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個是自然。不過我有幸抓到一名海盜,從他的口中得到了一點信息,好像這海盜和董將軍的關係匪淺。”董將軍聞言腳步稍稍向後退去半分,開口說道:“定是有人汙蔑在下,還請大法師明鑒!”
年輕和尚哈哈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燭火照應下,手中之物甚是刺眼!“那這飛豹令牌做不了假吧!”董將軍見事情敗露,沒有提劍刺向和尚,竟是反而轉向出口,奪路要逃。不想那軍帳如今竟是如鐵般堅硬,任憑董將軍揮動著削鐵如泥的寶劍,卻是不能劃動軍帳分毫!董將軍見身後人影越來越近,麵色驚恐的轉過頭,失聲說道:“我也是受了十三皇子的命令,派人出海尋寶,又怕軍人出行,招人耳目,所以才讓下屬扮成海盜出海。”和尚聞言搖著頭說道:“群龍奪嫡我不管,也管不著,他們打的頭破血流,兩敗俱傷才好。你服從命令,派人出海,我也不管。不過你的那些下屬,扮成海盜,竟是草菅人命,屠殺手無寸鐵的百姓,這件事我一定要管!”隻聽得董將軍一聲慘叫,軍帳之內冒出道道金光,而一旁守夜的士兵卻是仿佛沒了聽覺和視覺,對軍帳內的事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三日後,兩路人馬聚集在天水城最大的茶樓,清流茶舍之內。茶舍中的其他客人見到青竹幫和黃龍幫的人出現在這裏,臉上沒有過多吃驚的表情,依舊吃茶吃著點心。幫派為了劃分勢力範圍,每三年便要舉行一次比武,這在天水城已經是半公開的秘密。茶舍掌櫃見到來人,陪著笑臉,弓著腰,低著頭,將眾人領到地下三層之深的密室內。密室中央一處寬大的擂台,上麵陳舊的血跡,顯示著一個幫派的興起,和另一個幫派的衰落。當年天水城門派林立,光是楚江河道的範圍劃分,便要連著舉行三天比試。如今的天水城隻有老牌巨擘黃龍幫,還有新起之秀青竹幫兩家獨大,其餘幫派,大多歸附在兩家麾下。
兩隊人馬自進了茶舍,便拉開一丈距離,不多不少,除了兩位幫主互相行禮打招呼,其餘眾人皆是沉默不語,更不看向對方。待兩隊人在擂台旁尋好位置坐下,青竹幫幫主端木鋒和黃龍幫幫主黃午陽,兩人雙手緊握,熱情的一個喊哥哥,一個喊兄弟,仿佛是多年未見的兄弟一般。二人互相謙讓的上了二層的看台,見一人身著便服,此時正坐在正當中的高椅上,品著清流茶舍獨有的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