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耐煩地打斷了愛梅的話,在馬立昌對麵坐下,問道:“小馬,你不會是專為來看我的吧?”小馬會意地一笑:“聽說你那遇到了些麻煩?”我心裏產生一絲不快,我不願意和他談論這個題話。孩子們在屋裏爭吵什麼,火頭上我抬高嗓門大吼了一聲:“你們在裏麵吵什麼!”其實,平時孩子們吵翻天,我也不會幹預的。愛梅不滿地瞪了我一眼,走進廚房去了。
“春哥,你不用打馬虎眼,也別有什麼丟麵子的想法。再能幹的人,也有他不能的時候。拿破侖怎麼樣?滑鐵盧照樣讓他玩完。我今天來,是想幫幫你。”他臉上浮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神情,仿佛悠悠蕩蕩,仿佛滿懷心事,仿佛洋洋得意。
我心裏更加不高興,有種虎落平川被犬欺的感覺。我譏諷地笑了笑:“幫我?怎麼幫?你姐姐都幫不了我,你能幫我?”
馬立昌“撲哧”一笑:“春哥,你的為人和工作能力我都欽佩,但是處理問題太正統。安本分的事情,你去找劉科長碰了釘子,我去找事情就解決了。西村那幫人,用的是無賴手段,你那套正規做法當然就不行了。這就叫作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勸人跟治病一樣,得對症下藥。聽小馬順口說的一席話,我一下來了興趣,但臉上沒有表示出來,冷冷地問:“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辦法?該不是以毒攻毒吧?”
“你的意思是說,我也領一幫無賴,手拿棍棒,去打一架?我才不會幹那種傻事。再說了,那樣做能解決問題嗎?”
“那你準備怎麼辦?”我興趣更濃了。
“你先別問我怎麼辦。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我幫你把事擺平了,怎麼報答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馬立昌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我故作鎮靜順口問道:“你要什麼回報?”他直截了當地回答,他要參加工程競標,而且一定要讓他競標成功。我很生氣地說:“你這不是讓我從一個陷阱出來,又進另一個陷阱嗎?”馬立昌不以為然地一笑,譏諷道:“春哥,你總是一根筋,總是一個思路想問題。你所擔心的不就是質量、進度嗎?我這是國營大公司,保證工程質量、工程進度,這叫什麼陷阱?”我問:“你說的是哪家公司?”“市建總公司,資質材料都送去了。”
這家公司我是知道的,是本市實力最強的一家建築安裝公司。奇怪的是該公司始終沒有參與競標,直到幾天前,才送來材料,表示要參加競標。不過,由這樣的公司來施工,應該是沒問題的。而且我也清楚眼下的招標工作很不規範,建設單位的傾向決定著招標的結果。
我心動了,這家公司的實力應該沒問題。不過,競標的所有程序都必須進行。各方麵條件同等的情況下,我就選擇市建總公司。
馬立昌一拍大腿:“那沒問題,還有,所有工程不要拆解,全部由一家來施工。”他見我點頭同意,拉起我就往外走。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問道:“這是要上哪兒?”馬立昌邊走邊答:“去了你就知道了。”
愛梅追了出來,喊道:“哎,還沒吃飯呢,吃了飯再走吧。”
馬立昌一揮手:“嫂子,一會兒回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