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多奎還算聰明,兩手捂著他那被扇過的臉急忙攔住了那幾個打手,一個勁解釋:“別別,千萬別動手。誤會了,誤會了。”小喜子聞訊不知從哪兒趕來了。他擠過人群,站到我麵前。讓人吃驚的是,一向敦厚和氣的他臉上布滿殺氣。他擋住了馮多奎搖動的雙手,說道:“馮處長,讓你受驚了。”馮多奎窘迫萬分地說道:“沒事,沒事,誤會了,這是石油公司的春經理。”
小喜子舉手打斷了馮多奎的話,寒氣逼人地說道:“不用介紹,我們認識。春經理,你若是來消遣的,我歡迎。要是來攪局的,斷我財路,我天王老子也不認!”此話一出,打手們朝我逼過來。馮多奎急了,拉住一個打手的胳膊:“千萬別動手!你們一動手,事情就不好收拾了。”他幾乎在哀求了。小喜子並不理會,瞪著眼朝打手們喝道:“怎麼?還要老子親自動手?”
媚媚奮不顧身衝過來,擋在我前麵,喝道:“不許打他!”小喜子陰陽怪氣地說道:“嗬嗬,還真仗義。事情全是你這個臭娘們引起的。你以為執照是白辦的?”他下頜朝媚媚一歪,示意打手:“先給這個娘們點厲害。”
我將媚媚往後一拉,迎上去。隻聽“啪”的一聲,小喜子“唉喲”一聲驚叫,用手捂住了臉。
是馬立昌甩了小喜子一巴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現場。真是奇怪,一見馬立昌,不可一世的小喜子瞬間就變成了個霜打的茄子,耷拉了腦袋,敦厚和氣的神色又回到他的臉上。他嘴裏不住地叫著“馬哥”並再三解釋道:“今天的事情,不能怪我發橫,是他們來攪我的生意。”
馬立昌罵道:“放你的狗臭屁!你這叫什麼生意?我馬上報告公安局,連窩給你端了。”小喜子急忙擺手求饒:“別別,可別去報告,好好,今天算我倒黴。”
馬立昌問明了事由,命令小喜子:“把營業執照拿來。”沒一會兒,有人將執照拿來了,馬立昌遞給媚媚:“嫂子,拿好。”小喜子一驚,忙問:“馬哥,她是你嫂子?真的嗎?”馬立昌“哼”了一聲:“嫂子還能是假的?我告訴你們,”他掃了眾人一眼,抬高了嗓門,“她是我嫂子,我師母。睜開你們的狗眼認準了,記住!在臨陽市,誰敢打她的主意,動她一根毫毛,老子要他的狗命!”
馬立昌將目光停在了馮多奎臉上,馮多奎急低下了頭。馬立昌朝馮多奎走近幾步,冷笑了兩聲:“馮處長,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沒想到在這兒找見你了。”馮多奎彎腰點頭,嘴裏不住地“是是,是,是是”,身子直往門口移動。馬立昌喝住了他:“怎麼,想溜?”馮多奎訕笑著:“沒事的話,我先告辭了。”轉身繼續移動著。馬立昌一把將他拉過來,瞪著雙眼逼視著。馮多奎徹底地癱軟了,向馬立昌求饒道:“馬,馬,馬哥我向你認錯。”
看來他們之間似乎還有什麼別的事情。我不想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了,拉了拉媚媚的衣襟,向馬立昌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馬立昌一直將我倆送到院門口,又折身回到小二樓。
夜色正濃,天空中繁星點點,眨巴著眼睛。一陣夜風吹來,身上涼颼颼的,十分愜意,心情也輕鬆了許多。我陪著媚媚摸黑走著。腦子像長了翅膀一樣,想了很多很多,媚媚也一言不發,但腦子裏估計也絕不會平靜,走了好一陣子,才漸漸回到現實中來。二十年沒見的老同學了,想說的,想問的事,那簡直太多了,不過,在今天這種情況下,發生在眼前的這件事,自然就成了一個中心話題。媚媚向我訴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