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顯得十分狼狽,臉紅一陣白一陣,幾次想插話,都被馮娟娟粗暴地打斷了。“呸!你還有臉開口!死不要臉!流氓!呸呸呸!”
電話鈴響了,是分局打來找劉科長的。顯然是詢問這起案子。“……對,是我,對,對……強奸案,未遂……”
姑娘冷不丁嚷了一句:“睡來!——他把我摁在了床上,這還不算睡?”
劉科長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那位姑娘,大概姑娘怕劉科長對她的話有懷疑,就又做進一步解釋:“是睡了,進屋摁倒我就要睡。”劉科長聽著差點笑出聲來。
小夥子終於插上了話。“警察同誌,我希望你們能深入調查。現在講實事求是了。她是在誣陷我。是她自己把門關住,又是自己扯開衣服,大叫大嚷說我要……那個……你憑良心說,是不是這樣?”小夥子出奇地平靜。
劉科長不滿地瞪了小夥子一眼。“不用你來教我們。我們當然會調查清楚。”
姑娘已經不哭了。她吼道:“胡說——盡是胡說。”
那個瘦子插話了。“警察同誌,他才是胡說。他領著這個女娃娃往他家裏走,不懷好意地一個勁看人家,就看著他不正經,我倆才跟在了後麵。一進家門,他就把門插上了,這個女娃娃就喊救命,我倆就趕緊衝進屋子裏去了。是不是這樣,海騾子?”他朝那個高個子擠了擠眼。
“是這樣。我敢對天發誓。圓溜子說的都是實話,有半句假話,劈雷閃電……呃,不是,是雷劈電打……”
瘦子在大個子的腰眼上捅了一下瞪著眼說:“你怎麼瞎叫!”大個子不樂意地反駁道:“你叫我海騾子就行?叫你圓溜子就咋了?”
小夥子變得憤恨起來,怒視著這兩個人:“你倆算啥東西!”海騾子擼起袖子,威脅道:“呃呃,你這顆生瓜蛋,嘴上抹了糞怎麼地?小心老子揍你!”
劉科長大喝一聲:“幹什麼?想打架?”他指著一個民警,對海騾子和圓溜子說:“你倆去那兒作筆錄。”
姑娘長得很漂亮,一頭披肩發,身體微胖,一身時髦的打扮。紅棕色的高級毛料褲將她的下身裹得緊繃繃的,屁股像個南瓜瓣凸凹分明,給人一種肉感。兩隻高聳的乳房,散發著撩撥人的氣息,讓人看了不禁會怦然心動。從這一點看,小夥子有可能生出非分之想,動手動腳。她不是那種嫻靜的女孩,在眾人麵前一口一個“強奸”,毫無羞澀忸怩之感。她的漂亮,不是那種高雅端莊型的,透著平庸和俗氣。給她作證的海騾子和圓溜子,說話油腔滑調,張牙舞爪,像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從這些來看,他們咬定別人強奸,讓人生疑。反觀小夥子,給人敦厚正派的感覺,如果不是現場指證,很難將他與“強奸犯”聯係起來。
稀裏糊塗被卷進這個是非圈裏,本想屁大個事,雙方姿態高點,就完事了,誰想西瓜皮擦屁股,越弄越弄不清了。起初想溜個號,可見事情越來越複雜,又覺得作為一個國家幹部,碰上事就走了也不妥當,致使越陷越深。劉科長中斷了對小夥子的詢問,改由先給我做筆錄。我客觀地將自己所見到的經過作了敘述。最後,我特別強調了三點:一是到底小夥子是否撞了姑娘,才使姑娘倒地,我確實沒有看到;二是進入小夥子的家之後,門到底是小夥子關的還是姑娘關的,我也無法證實;三是海騾子和圓溜子,是從什麼地方跟上小夥子和姑娘的,我莫名其妙也無法證實,感覺兩人好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