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她們沒有證據。”丫鬟猜測道。
“也許吧!”李冉湘又拿出那支簪子仔細看了看,突然臉色大變。
丫鬟奇怪問道,“主子,您怎麼了?”
“這支簪子不是我的。”李冉湘緊緊捏著簪頭,那上麵白玉雕的蓮花花苞清透澄澈,白璧無瑕。
出了泰和殿,趙婕妤大大鬆了一口氣,今日之事總算得到了圓滿的解決。宮中的日子確實不好過,稍不留神便會成為別人的箭靶,今後更要格外謹慎行事了。
看了看簡素雪,一路上她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趙婕妤想了想,湊過去小聲說道,“多謝公主及時趕過來解圍,若不是公主碰巧撿到了那支簪子,今日之事還不知怎麼收場呢。”
公主卻看著她笑了笑,“趙婕妤,你回宮以後命下人在軒雨閣內上下仔細翻找一遍,此事不要聲張。”
趙婕妤不知何意,但她知道公主這麼說必有她的道理,於是便按她說的做了。
回去以後關起宮門,她親自和幾個貼身丫鬟一起上下翻找了一個時辰,最後在一盆蘭花下找到了一支白玉簪。
拿著那支簪子,趙婕妤氣得渾身顫抖,一陣涼意順著脊背爬了上來。李冉湘果然沒安好心,一開始便準備故意誣陷自己。想想今日之事她不禁一陣後怕,若當真在她宮中搜出了簪子,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偷盜善妒的罪名便也坐實了。若真是落到那個地步,心高氣傲的她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看來今日公主手中拿的簪子並不是撿來的,而是另外一支一模一樣的。她欠了公主好大一個人情。
此事她也不打算再追究,若是再追究下去,公主恐怕會很為難。這次算是徹底看清了李冉湘,今後小心提防著她便是了。
那支簪子她卻不知該怎麼處理,既然不能交給皇上,想了想,還是親自去了一趟雅竹齋交給了公主。公主如此聰明理智,況且早已料到是李冉湘故意陷害她,交給公主處理再妥善不過。
天氣晴好,公主似乎心情也不錯,她去的時候公主正與白羽在院中的石桌上下棋。各自行過禮,白羽便退了下去。
趙婕妤遞過簪子,爽快道,“大恩不言謝,今後公主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萬死不辭。”
公主把簪子收起來,眸中閃著促狹,抿唇笑了笑,“聽你的口氣倒像是江湖兒女似的,哪裏有半點後宮之主的樣子?”
趙婕妤知道她是故意揶揄她,沒好氣地笑了笑,“哪像公主天生貴軀,身世顯赫又儀態萬方。”
公主倒是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那我今日便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後宮女人。”說完叫來紫綃吩咐她去拿琴。
趙婕妤記得公主說過,她已很久沒碰過琴。揭開琴上麵蓋著的錦布,倒也一塵不染。
公主拿過琴便輕輕地撫摸著琴弦,樣子似極為懷念,而後便自顧自地彈奏起來,神情極為陶醉。
趙婕妤靜靜聽著,漸漸甚為震動。隻道公主琴藝了得,可親耳聽到之時的震撼卻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心靈都為之一顫。她的琴聲中似是有著極強的對自由的渴望,從指間撥出的每一個音調都呼之欲出,掙紮著飛越高牆,向外麵的藍天白雲中衝去。
聽著聽著,趙婕妤感覺自己仿佛也受到了感染,思緒在那遙遠的飄渺晴空中遊離沉浮。
冬日的黑夜總是來臨的特別早,留趙婕妤用過晚膳,等她離開後,看了一會兒書,簡素雪便也準備早早歇息了。
剛把書收起來,宮中卻有人來訪,在這個點還能出入自由的隻有一個人。
簡素雪福了福身,“皇上聖安!”
江夜卻徑直走到她麵前,一隻手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提起來,急切問道,“我給你的那個簪子呢?”
“皇上說的可是跟李昭儀一模一樣的那支?”簡素雪低頭語氣淡然地問道。
江夜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今日在泰和殿你把我給你的那支給了李冉湘是不是?”
簡素雪笑了笑,語氣平靜,“臣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那支是臣妹撿到的,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江夜卻步步欺近了她,“你就這麼不想要我送你的東西?你心中對我的情誼竟還不如一個剛入宮的婕妤?”
“皇上把情均分給每一個人,卻要求每一個人都一心對待皇上。這樣的不對等關係還是適合您和您的那些後妃們!”這話聽起來有幾分酸溜溜的,簡素雪話一出口便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