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不見葉,葉生不見花,想念相惜卻不得相見,獨自彼岸路。
三萬年前,青丘狐族被貶為妖族,至此不許踏入往生界半步,違者殺之。
隻知那日彼岸花開的豔麗,十裏紅妝張揚妖冶。
須臾大戰,人神共憤、撼天動地,青丘女帝西陵朝歌刺殺了統領整個仙界(往生界)的龍族天帝唯一的子嗣東裏落書,天帝大怒,派九千天將全力捉拿西陵朝歌,施以雷電劈之,真火焚之,抽其筋骨,扒其體膚,削其仙骨,散其魂魄,葬於極北冰山之中。永生不得轉世。
至此,彼岸花再開,此岸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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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唔,師父,你倒是與我說說那狐媚子西陵朝歌與東裏落書的事情啊!”今日我還是鬧著師父同我講那流傳已久的神界變故。
雖說當年那事鬧得沸沸揚揚,傳得神界、人間、妖族皆知。
三萬年過去,石火光陰,不管愛恨糾葛幾許深,隨著這無痛無恨的時光流轉,卻慢慢漸變為一種傳說,平靜的再也無可掀起波瀾,現今也極少有人能辨其真假、述其原委。
而我打心裏堅信這件事情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就像我堅信師父是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一樣,便每日每夜都吵鬧著師父同我講講那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盡過程。
我不似其他孩童一樣,有自己的爹娘,從小在他們的寵愛之下長大,卻有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個看似仙風道骨、長身玉立,實則就連個道名都沒有的不靠譜師父,其實他對我不薄,也稱得上甚是寵溺,導致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他。
我一直管他叫作“師父”,卻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我從小就跟著師父就過著風餐露宿、東奔西走的不安定生活,他硬說這是帶我遊曆人間,踏遍青山、看盡繁華,增長我的見識,我應該滿心歡喜才是。
他常說:“陵兒,為師定要帶你尋到那天涯海角之地。”我也就撇撇嘴表示不滿,不知他為何意,我何曾說過要去那勞什子天涯海角,他偏生固執得很。
或許這茫茫天地哪有什麼天涯海角,隻要心死了,便是無邊無盡的天涯海角了,再也見不著盛開的彼岸花,妖冶明媚。
師父沒給我取名,一直喚我陵兒,我問他為何,他說叫著順口,那時候我還不知他是叫我叫的順口,亦或是她人。
我也就默許了這個稱呼。
……
我同師父遊曆來到繁華的金陵城裏,便在就近的客棧住下了。
永夜不欲睡,虛堂閉複開。卻離燈影去,待得月光來。
夜色已沉沉。
“陵兒,莫要胡鬧,這天色已晚,為師乏得很。”師父揮了揮手想要就此打發我出去,我哪裏肯就此罷休。
爬到師父的床上,呈一個大字形狀,霸占了他的床位,不許他睡,如今我也是個15歲的豆蔻少女,師父平日裏時常告誡我“男女授受不親”我看他能拿我怎麼辦。
師父墨發如漆,一席白衣,不染俗塵,慵懶的靠在床柱子上好笑的看著我。
誠然師父算得上是個麵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好看男子,自打在我記事起他就是長這個樣子,也不見老,真是怪異得很,我也並不見他會施個什麼法,同我這個凡人一樣喝水吃飯如廁,應該不是什麼仙人,然而我卻又不能解釋為何他的容貌一直絲毫未變。
“哼,我看你拿我如何是好,你今日不與我講,我就賴在你床上不走了。”我撒起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