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寒潭碧水(2 / 3)

選來選去,隻好選了幾株粗壯的桃木,這桃木剛硬不及柞椴,堅韌遠非鬆柏,但是卻循了個中庸之道。看著腳下的幾節桃木,心道:“當年後羿收徒時沒看清逢蒙的品行,最後讓逢蒙用桃木棍打殺,被封宗布神,統領鬼道,所以鬼物極怕桃木。這可倒好,我這傀儡滿身桃木,也能捉鬼定魄,卻是搶了那些市井之間的陰陽風水之徒的飯碗……哎,滿山樹木竟沒有一樣能堪大用的,也不知道《煉器譜》中所記載的那些洪荒異木哪裏能尋見……”

想到這裏,不禁對書中所載的那些珍奇異獸大感興趣,聽聞中沌亂洲蠻荒異種頗多,到時候自己築基成功,救出姊姊,定要去那裏遊曆一番。

經飛雲江一事,其實解開了墨良一個心結,隻是他自己不知罷了。畢竟那白蛟是結丹期的修為,卻有半條命死在自己手下,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眼界既寬,便不再把淩虛宗那兩個築基期修為的家夥放在眼裏。

以前他築基無路,便覺得對方遙不可及,不免戚戚艾艾,心境難平,然而此時卻都開始想將來與花巫圖一起去中沌亂洲遊曆之事了

墨良砍了幾段樹木,信步而行,轉眼到了山頂。此時日偎青山,半身在外,染得漫山釉彩,卷雲微紅。微風拂麵而過,樹葉婆娑作響,放眼山下,小河蜿蜒,水勢舒緩平靜,半抹夕霞在水麵上鋪出一道長長的光影,不時幾條紅鯉躍出水麵,蕩起陣陣漣漪,經久不散,更顯平靜。

墨良見此美景,心中偶有所悟,在山頂找了塊青石坐下,心中默念老者給他的那段功法,竟似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捧浮萍,雖然不能即刻參悟的透,卻隱隱找到些門道。

修煉之人講究一個悟性,這悟性除卻天生,還要天時地利。老者給墨良的四句口訣,看似簡單,其實卻要靜下心來才能入境。墨良此前心中總想著築基成功去救花巫圖,後來又琢磨些傀儡之術,每日間隻在茅屋之中,靜雖靜了,卻未免孤僻,除卻四壁再無他物,如何能真正心止如水?

夕陽本就是極美的東西,況又短暫,加上墨良經曆了飛雲江斬蛟一戰,對於築基期的境界不再感覺遙不可及,心魔已解,方能感受造化之美,終於靜下心來仔細參悟那四句法訣。

不多時夕陽已墜,天色漸漸黯淡下來,然而墨良卻似無知無覺,坐在青石之上,絲毫未動,甚至胸膛起伏都已慢了下來,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落在他的頭頂,輕輕雕啄他的頭發,將發髻弄散,撲棱幾下翅膀,竟然拱出個暖呼呼的小窩,呼朋引伴地輕鳴幾聲,甚是愜意。

墨良此時卻感覺不到外麵的世界,一身神識在體內流轉,隻覺得萬千世界竟在腦海中一般。其實這隻是個幻化世界,平日裏所見所思所想都存在魂魄之中,隻是將體內精魄種種化為實體可見之物罷了。

“這卻是哪裏?”墨良看著周圍一片翠綠,草浪隨風而起,遠處幾座山丘,心中才有疑問,忽然醒悟,這裏不是第一次遇到那白鹿的地方嗎?

“我剛才不是還在後園的山上嗎?怎麼卻來到這裏了?難道我現在正是做夢?也好,既然是做夢,那就去鬆楓山上看看姊姊,說不定還能夢到她,然後再去隻薩羅看看師傅……隻是這裏離那甚遠,要是能飛就好了……”

正胡思亂想,忽然覺得自己雙腳離地,竟然真的飛了起來,一晃之間,周圍景致一換,已是到了鬆楓山的山頂,洞口依然茅草搖曳,其中仍舊薰草幽香,甚至石桌上還有那晚上與花巫圖一起喝酒的大碗,一切都如當初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