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皇子滿十二歲便會另立別院,十五歲的時候便會封王封侯之類,搬出皇宮。李晟自己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搬到了宮外的一處別院裏,雖然每日都能進宮,但是終歸是離開了“家”,外出獨立了。但是自己的哥哥李琥,如今已經十九歲了,居然還住在皇宮裏,這不是偏愛是什麼!他去問過父皇,父皇隻是看著他,並不說什麼,問多了,父皇才說,是因為朝中事情繁雜,軍中事物眾多,讓已經上過戰場的李琥留在近一些的地方,好隨時能夠調用。
從小,皇帝就對自己的要求十分的嚴格,一點不過關就要加倍的練習。但是自己的哥哥,父皇從不對他有任何的要求,就算是被懲罰,也都隻是隨意的做個樣子。即便如此,李琥依舊很勤奮,每天甚至要比自己這個被夫子勒令早起習武的人,都要起得早。李晟是能稍微的感覺到什麼不同的,但是就是說不出來。宮裏的人都說,三皇子不會說好話,所以大家都不是很喜歡他,相反,李晟從小就是個開心寶,大家都很喜歡他。
即便如此,李晟還是覺得李琥是被“特殊照顧”的,他總是有些心裏不平衡。隻是李琥這個人,雖然平時基本不說話,但是也是很有禮貌的,對自己也很好,有的時候自己關禁閉了,還會千方百計的送寫吃食來給自己解饞。總之兄弟兩個的感情算是皇親裏麵很好的了,每日都能相見,也從未有過什麼矛盾。
李晟看著黑乎乎的院子,他知道自己這個哥哥怪癖多了,其中一個有名的,就是從來不參加聚會啊慶典什麼的,現在若不是在軍機所議事,就一定在屋子裏麵看書之類的。李晟感覺有些頭疼,想了想,就幹脆進去休息一下好了。
進了院門,果然看見主屋的燭火亮著,他走進了,剛想要敲門,就在門口發現了一雙熟悉的女靴,仔細一瞧,是自己母妃的。
李晟怒氣又上了一層,難怪母妃這麼早就回宮休息了,原來是來看李琥了。他動了心思,幹脆就不敲門了,趴在門口,湊著門縫往裏看。
果然是母妃呢,跟李琥兩個人坐在堂屋的桌子兩旁,李琥上了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李琥的怪癖之二——他的屋子是沒有下人的,是他自己不要的,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取暖的柴火之類的都是每日有人劈好了送過來,飯菜也是有專門的從禦膳房端過來……總之,李琥就一直這麼一個人安靜的住在這,從,從李晟認識他開始。現在想來,他似乎連母妃的殿裏都很少去。
兩個人在說什麼,李琥的表情跟從前的沒什麼區別,一樣的麵無表情,看著就令人不歡喜。母妃的表情卻是少有的嚴肅,看著有些要發火的感覺。李晟越發的好奇了,在他的記憶裏麵,母妃是從來都沒有對自己發過火的。李晟不由得靠得更近了,想要將他們的對話聽清楚。
母妃的聲音聽著有些不耐煩的急躁,她說道:“李琥,你跟皇上說過了嗎?為什麼現在皇上那邊都沒有一點消息?”
李琥倒是很輕鬆的聲調,跟往常一樣沒什麼起伏:“我說過了,皇上並沒有理會我。”
“本宮不管的,晟兒才十五歲,不能讓他這麼早上戰場,萬一受傷了可怎麼辦,你跟他相處了這麼多年,莫非沒有感情麼?他是會點武功,但是到底跟你這樣經常在戰場上的人不同,他是那麼皇子啊,可不能有什麼閃失。”柔貴妃的表情很是擔憂,但是也很明顯,她擔憂的絕對不是麵前坐著的年輕人。
李琥皺眉,開口道:“你既然這麼擔心,為什麼不自己去說。”
柔貴妃有些不爽李琥說話的口氣,但是似乎也是有些習慣了,似乎李琥這麼沒有禮數的說話,並不是頭一次,而是經常發生的事情:“你這是什麼話,本宮當然去說了,但是皇上他說女子不可幹預軍事,一句話就將本宮打回來了,父親那邊也不給個準信,這華南這麼遠,我可不放心晟兒跟著去。”
“我會繼續去說的,我覺得皇上這次隻是試探一下,並沒有真的要派李晟上戰場的意思。你也知道李晟是皇子,皇上不會輕易就將自己兒子送出去經曆戰場的。”李琥點點頭,神色有些敷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