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猶如一桶冷水從天而降,將他們幾人從頭到腳都淋濕個幹淨,讓人冷的直打哆嗦。
“前……輩……”眉梢間的喜意刹那間凝固,渾身的力氣仿佛在這一刻被抽空的幹幹淨淨,就連支撐自己順暢說話都做不到,可她不得不強行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抱著萬一的希望斷斷續續的問道:
“前輩……您是……在……開玩笑的……吧?您……怎麼……可能……做不到呢?您是……木葉……第一強者啊!”
“人力終有盡!”
眼眶的淚水再也無法止住,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悄然滑落,一聲聲哽咽艱難的從喉嚨管中抽出,仿佛用盡了她最後的力氣。
看著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更大聲的沐軒,婉心中一痛,在這一刹那,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看到了遙遠記憶中那場鋪天蓋地的大火,以及不停哭泣的自己!
有些悲劇,發生一次就夠了!
像是做出了某個重大決定,她暗淡雙眸突然間大放光彩,整個人似乎猛然間拔高了一大截。
並非身體的拔高,反而是一種類似於精神,乃至靈魂上的飛躍,人依舊是這個人,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給人一種十足的壓迫感,令人情不自禁產生一種在仰視對方的感覺。
婉突兀的變化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麵對這種源自靈魂上的壓迫,哪怕天資卓越如他們也不得不敗退,不敢與之對視。
而唯一能平常對待的朔茂也著實吃了一驚。
這種高人一等的淩駕感,難道她是……
“前輩!”
一聲呼喚打破了他的沉思,他抬起頭不著痕跡的掃了她一眼,點頭輕聲道:“何事?”
看似平靜的表麵,其實內心深處早已掀起驚天駭浪:她竟然真的是……
“前輩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其餘幾人,哪怕是正在哭泣的沐軒此刻都忍不住豎起耳朵。
“難,難,難!”朔茂看向高空中近在咫尺的兩道人影搖頭輕歎,“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山河,我們和她看似一步之遙,可其中到底有多少空間誰也不清楚。”
眾人眼神一暗,可婉卻忽然高興了起來:“那也就是說,隻要能確定位置,您就可以救出阿姨?”
“嗯!”朔茂剛點下頭,突然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是?她能確定準確位置?頓時有些錯愕抬起頭。
其他人也不是笨蛋,念頭一轉自然懂了婉的意思,皆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沐軒更是咬緊牙關,暗暗向上天祈禱不要讓自己再一次失望。
或許上天聽到了她的禱告,婉並沒有回絕眾人的目光,反而衝著她伸出了雙手,嘴角含笑道:“沐軒你這樣被阿姨看到會很丟臉的呦!”
“婉……”她伸出手握住了眼前潔白的雙手,握的很緊很緊,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也舍不得放不開。
“嗯,我在!”近距離的觀察著淚眼娑婆,哭的像隻小貓似的沐軒,心底那份笑意再難抑製,悄然浮現在眉梢之間,是那樣的甜美,那樣的溫柔。
“婉!”心底深處的感激,激動之情就像火山爆發,瞬間淹沒了沐軒的思維,讓她忍不住朝人撲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一撲,令婉措手不及,雙足未穩的情況下,兩人霎時間滾做一團。
“哎呦!”當兩人停止滾動時,婉誇張的大叫了一聲,頓時令眾人心神一緊。
“怎麼啦?婉!”沐軒更是焦急萬分,趕緊爬起來一臉關切的打量著她的全身,生怕自己的舉動影響到了她。
“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婉滿臉嚴肅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嚇得沐軒連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直直的看著她。
“沐軒同學!”
“在!”
氣氛刹那間凝固,所有人皆目不轉睛的看了過來。
“……你該減肥了。”一本正經的說完自己的笑話,婉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
卻渾然沒注意到那幾張黑成鍋底的臉蛋正離自己越來越近……
待她笑夠了,想問問其他人感想時,一陣不懷好意的笑聲倏然傳入耳中,臉上表情頓時一僵,艱難的轉過頭就看見了三張漆黑的小臉,以及六隻猩紅的眼睛。
“救命啊!這裏有人謀殺!……”
看著鬧成一團的四個少男少女,朔茂不禁扶額長歎,不過嘴角上揚起的弧度出賣了他的情緒。
年輕真好……
……………………
“婉,有把握嗎?”朔茂盯著眼前的少女,雙眼之中情緒複雜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