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花本非妖,皆起生靈,為萬物之造化。花妖皆善,其因情。欲而墜魔,終年長於三生彼岸,守靈石,化其心。靈石有心,許其三世還願,為其良人。三生待盡,靈石消盡元氣,卻久久不肯離去,其心堅信,花妖會歸,殊不知妖為良人,叛逆天道,終是灰飛煙滅。靈石開花,乃千年難遇,石花一體,卻終究不是要等的人。

——

慶豐二十三年,鏡國戰亂,大皇子逼宮上位,魑魅魍魎,肆虐世間。

是夜,東宮起火。一道玄光直劈而入,有人聞,此乃天降異象,是為皇子逼宮之懲。

——摘自《鏡國傳·第二十八卷·白術》

十年後,鴻華山,午飯剛過,一處小茅屋。

“師父師父,你在哪啊?”一聲脆生生的童音響起,茅屋門縫裏閃爍著一雙烏漆亮晶晶的眼睛。

一個全身白衣不染纖塵的人走到門口輕拉開木門,看著眼前隻到自己腰間的男孩,笑的一臉溫柔,“蘇木,你又調皮了。”

紮著丸子頭的蘇木正嘟著嘴佯裝生氣,肉呼呼的包子臉上浮現出兩朵粉雲,“師父,怎麼每次都叫你抓到我?”每次捉迷藏都叫師父抓個正著,一點都不好玩。

澤蘭揉著蘇木的烏亮柔軟的頭發,對於蘇木的這一小孩子行為哭笑不得,“你每次都藏身於門後,叫為師怎麼找?”

蘇木聽澤蘭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尷尬,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可麵子上又下不來,依舊癟著嘴,甕聲甕氣的說道,“那師父你也該假裝找一下我的嘛……”在澤蘭幽怨的眼光下,蘇木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

澤蘭挑起蘇木的一縷頭發繞在手指成圈,“哦?蘇木,你自己笨還是為師的不對,這麼說來是為師的錯了?你這是什麼道理,師父怎麼會錯?”

蘇木被澤蘭這番話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兩隻小手緊緊握成圈瞪著澤蘭,可最後卻在澤蘭不淡不喜的眼光下,扭頭高傲的走了進去。

“師父,你老是這樣,就該找個師娘管管你!”蘇木“吭哧”著聲,好不容易才爬上木椅,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著,兩隻小短腿在空中不斷的晃蕩,都說過好幾遍讓把椅子改小點,師父卻老是不聽!

澤蘭走到蘇木身邊揮袖坐下,兩指屈起在蘇木額上彈了一下,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很脆,“居然敢調戲你師父?”

蘇木揉著額頭,兩隻眼睛格外水潤,一臉幽怨的盯著澤蘭,“師父……”語氣裏也滿是委屈,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

“好了,不要裝了,你去後山給為師折點紫苑花回來。”澤蘭說完就向外走去,正要踏出門檻時,停下身並未回頭,“你早些回來,不然到時讓野狼叼走為師也是不管的。”

蘇木一臉淩亂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往後院走去的澤蘭,麵部糾結。可卻也也再沒過多想,背起竹簍,一蹦一跳的向後山跑去。

澤蘭站在後院的草藥地裏,看著蘇然蹦跳著離去的身影,本是溫潤柔和的臉龐立馬變得冰冷起來,這天怕是得變上一變了。

蘇木哼著小曲,踢著石子一路蹦跳著,順手編了一大一小的草環,一個他的,一個師父的。

這十年來,蘇木從未下過鴻華山,整座山也就他和師父兩人,還有一些小動物與他玩耍。從見到澤蘭的第一眼起,十年來澤蘭都是一身白衣不染灰塵,蘇木也從未見過澤蘭去洗澡,穿別的顏色的衣服,容貌卻也絲毫不變,若不是了解澤蘭恐怕他真的得將澤蘭當做妖怪。

“成天守著那藥草地有什麼意思嘛……”蘇木嘟囔著抱怨,他從未見澤蘭去過哪,成天就折騰著那草藥院子也不知幹什麼。

蘇木雖是不斷在抱怨,卻也不敢放過任何一細小甚微處。澤蘭讓他找的紫苑花在這鴻華山很是稀少,他不能放過每一處地方。

每次澤蘭讓他去找藥材花朵,他都不曾過問,澤蘭也不曾解釋。記得第一次問澤蘭要這些藥材花瓣做什麼時,澤蘭語重心長的拉著他說,蘇木不該問的別問。自那以後他再也不問,他才不想吃力不討好呢。

正這麼想著,眼角餘光處瞥到一紫色的身影,蘇木頓時笑了起來,轉身走過去,撥開和他差不多一樣高的野草啊,眼前出現一大片的紫色,紫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