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爨象(2 / 2)

霎那間,爨鹿有些明白青音為何會給自己治病了,他想從自己的身上打聽到解蠱毒的方法。

“兄長,我們要幫他嗎?”內心裏,爨鹿是願意幫助他們的。

爨象皺眉凝思,半晌,他才說道:“這件事過兩天再說,你先打探一下他們的底細,看看是敵是友,現如今,我們剛剛和哥舒達結盟,每一個宋人,都有可能會是我們的敵人,如果他們和朝廷無關,看在張神醫救我一命的麵上,我會告訴他們如何找到蒙闡定。”

爨鹿長歎一聲,踟躇片刻,終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兄長,我們在這裏不是很好嗎?為何要和一隻狼合作呢,那個哥舒達,野心勃勃,我們幫他滅了宋國、衛國之後,他肯定也不會容我們於世的。”

“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我已經在他的身上種下了降頭,如果他不遵守諾言,最後倒黴的不是我們。我的野心不大,隻要整個南疆,還有周圍那些小國,至於宋衛之地,我不感興趣,走遍天下,我還是覺得南疆最好,我希望有朝一日,南疆重新變回南詔國,一個比之前的南詔國更大更強的南詔國。”爨象的眼睛裏寫滿了蓬勃的野心,微微勾起的唇角,讓喜歡自由平靜生活的爨鹿感到了陣陣寒意。

再說青音和琉菲被侍女帶到貴賓樓之後,奉上茶水點心之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青音走到窗口,舉目四望,心思複雜。

琉菲看他心事重重,不解的問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

“菲兒,你覺得爨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琉菲驟然紅了臉,爨象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他是一個沉穩內斂,氣宇軒昂的男子。

見慣了溫潤儒雅的男子,突然看到一個剛毅冷硬的俊男,讓琉菲有些感到也一陣新奇和羞澀,隻可惜,使君有婦。

“菲兒,菲兒……”青音敏銳的感覺到了琉菲的細微變化,心,如荊棘劃過,一滴滴鮮血砸在疼痛的心上,幾乎讓他無法喘息。

琉菲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讓自己恢複清醒和鎮定,強自平靜的笑道:“我覺得爨象大哥和爨鹿大哥一樣,是個好人。”

“是嗎?”

“師父,你是不是有別的想法?”

青音搖頭笑道:“師父覺得爨象在有意試探我們,神醫的樣貌特征,即便不是他的徒弟,也有可能知曉,他卻非讓我們畫一幅畫,其用意絕不簡單,隻是我還沒有猜透他的意圖,總之,在這裏我們要處處小心。”

琉菲不以為然的點點頭,那樣威儀赫赫的男子,怎麼會是壞人呢?烏蠻的男子,直爽豪邁,一貫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隻要不惹到他們,絕不會有危險的,更何況他們還是張神醫的徒子徒孫。

青音知道琉菲並沒有聽進他的話去,隻得在心裏苦笑著搖搖頭,提醒自己要時刻保持警醒,以防不測。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很多記號,再加上有爨鹿在,應該能夠全身而退。

回想爨象的眼神,他總覺得爨象已經看出他身上所中的蠶眉蠱。

南疆烏蠻之中,將頭術最高的是爨象,蠱術最高的是蒙闡定。

兩個人的領地隻隔著一座高山和一條戈羅江。

戈羅江是有書記載的最危險的一條江,這條江從戈羅山噴湧而出後,一路上彙集眾多支流,落差極高,山高穀深,坡陡流急,形成數不清的激流瀑布,進入占巴塞以後,流速雖然減緩,河麵卻寬了不知多少,最寬處足有五六百丈。

在占巴塞這一段,最讓人覺得恐怖的,就是潛藏在河流中的戈洛鱷,水蟒和許許多多叫不上名字水獸。

水蟒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蛇,最長可達七八丈長,重達五百斤以上,粗如成年男子的軀幹。水蟒生性喜水,通常棲息在泥岸或者淺水中,捕食水鳥、龜、水豚、貘等,有時甚至吞吃長達兩公尺半的戈洛鱷。水蟒會把戈洛鱷緊緊纏繞,直到它窒息死亡,然後整條吞下去,此後一兩個月,都不用進食。

每年,有很多外地人因為貪婪,到戈羅江捕殺水蟒和戈洛鱷,然後剝下它們的皮做成皮靴,賣給達官貴人。

也因此,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命喪於此,戈羅江,也被人們成為死亡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