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蠱蟲作怪,隻是症狀和哮喘病太相似,所以,大夫們診斷為哮喘,不足未過。
爨鹿回頭看向青音,臉上大顆的汗滴撲簌簌落到地上,黯淡的眼神,讓張寶也是神色遽變,夫妻同心,爨鹿的表情讓她知道,娘親的病情,很厲害。
爨鹿深吸一口氣,鎮定心神,牽強一笑,道:“嶽母,沒有大事,等我回去配上一個方子就好了。”
眾人的態度似乎並未影響張氏夫人,她淡淡一笑,道:“好,鹿兒,寶兒,你們替我送送青音師父。”
青音取出一個瓷瓶遞給爨鹿,“這是爽喉粉,夫人感到不適的時候,可以挑一指甲蓋,兌上溫水服下,即可緩解症狀。”
爨鹿和張氏姐妹再次謝過青音,由爨鹿帶著青音出了後宅。
行至二門無人處,爨鹿頓住腳步,低聲問青音,“青音師父,你怎麼會識得毒蟲?”
青音麵色如常,鎮定自若的淡淡道:“在下的師父是聖手張神醫,不知爨鹿兄弟可曾聽說過。”
“張神醫是你的師父?”爨鹿大手握住青音,激動的說道:“青音師父,你怎麼不早說,張神醫的大名,天下人誰個不知,我爨鹿對他仰慕已久,隻是無緣得見,我說青音師父為何醫術如此高明呢。”
青音不著痕跡的抽回手,淡淡道:“師父囑咐我們出門不許隨便報出他的名號,再說爨鹿兄弟身居南疆,怎麼認得我師父。”
“此事說來話長,有一年我的兄長興之所至,到江南地去遊玩,不知怎麼的染上了重病,好巧不巧,正遇上了張神醫,張神醫兩劑藥就讓兄長痊愈了。當時兄長穿的是宋人的衣裳,也不便暴露身份,待到想要重謝張神醫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後來,兄長四處尋他,也不見他的蹤跡,想不到青音師父竟會是神醫的徒弟。說實話,嶽母的蠱毒非需要我兄長出麵不可,如果青音師父不嫌路途遙遠,可否跟我到家中走一趟,也好圓了兄長的一個缺憾。”
青音從未聽張神醫提過此事,想必張神醫不是忘了此事,就是不清楚爨象的身份。
這樣一來,等於有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正如寧黛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失望的盡頭,就是希望。
見青音點頭答應,爨鹿大喜,二人趕緊回了家。
琉菲一聽要去爨象的領地,大喜過望,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吃過午飯以後就和爨鹿出發。
青音想著此一去,有可能會找到人麵蜂,也很激動,再者,他們這一走,還能甩掉剛剛跟上來的卓一白,真是一舉兩得。
爨鹿打點好一切,又讓人送信給張寶,這才和青音,琉菲上路。
三人滿懷心事,一路上根本無心欣賞風景,隻想著快一點到占巴塞。
占巴塞已經靠近邊境,毗鄰身毒,真臘,憚邦等國,占巴塞的地形複雜多樣,從散布岩石小山的低地平原,到溪流縱橫的高原峽穀。多樣的地貌造就了形態萬千的雨林景觀。在森林中,靜靜的池水、奔騰的小溪、飛瀉的瀑布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纏繞的藤蘿、繁茂的花草交織成一座座綠色迷宮。
鬼主爨象的領地,就在這綠色迷宮中最美麗的地方,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爨象的住所周圍,是危機重重的沼澤地,如果沒有人帶領,貿然闖入的話,可謂十九死一生。
他們的馬匹,是不可能進入這裏的,爨鹿把它們存在了浪穹城。
遮天蔽日的雨林裏,根本就沒有路,琉菲和青音小心翼翼的跟在爨鹿身後,不敢走錯一步。
爨鹿不停的為他們介紹著雨林裏的動植物,琉菲不時發出一聲聲驚呼,這裏,好像是另一重世界,一個他們無法想象的世界。
一隻長的奇形怪狀的猴子從樹上掠過,抱住了琉菲,琉菲的一聲尖叫,暴露了她的聲音,爨鹿驚道:“你是女子?”
琉菲見藏不住,隻得點頭承認。
爨鹿從她身上抱下猴子,停住了腳步,上下打量著琉菲,怎麼也不相信她居然是一個女子。
青音擋在琉菲麵前,拱手道:“我們師徒常年雲遊四方,她若是女子打扮,多有不便,隻好女扮男裝,所以……”
爨鹿擺擺手,了然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對蝶兒會那種態度,曹公……曹小姐,青音師父,不必道歉,爨鹿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們是神醫的徒子徒孫,自然不是壞人。”
爨鹿的態度,讓青音頗感意外,他以為爨鹿會勃然大怒,甚至把他們師徒趕走。
張神醫,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救了爨象呢?以至於讓爨鹿對他們的態度如此謙和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