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非不高興的撅起了櫻唇,“當然,師父,我還想和你一起暢遊天下呢?難道師父想撇下我一個人麼?”
青音開心一笑,飛快的答道:“師父隻有你一個親人了,怎麼可能拋下你一個人呢。”
黃昏時分,青音師徒已經召集了兩百多人前往潰堤處,看著漸漸合攏的潰堤,曹非拭去汗水,低聲笑道:“師父,我們真的來對了。”
曹非這一擦,手上的泥全都抹到了臉上,小臉立刻變成了叫花子模樣。
青音忍不住笑了起來,曹非卻一頭霧水,不知他在笑什麼?
“菲兒,去洗洗臉。”
曹非這才知道師父為何發笑,翻了個白眼,準備到河邊去洗臉,卻見趙慎遞過來一條幹淨的濕手巾。
趙慎淡笑道:“這是幹淨的。”
曹非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
擦幹淨手臉,趙慎說道:“我們一起吃飯吧,條件有限,隻有幹糧和白水煮魚。”
“無所謂的,比這再艱苦的時候,我們也經曆過。有的吃已經很不錯了,是吧師父?”
曹非好像時時都把師父放在第一位,而且,給趙慎的感覺,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真的已經超越了師徒,但他們純淨的眼神,並不讓人覺得齷齪。
趙慎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無論怎樣想拉攏,靠近他們,都是徒勞的,這對師徒之間,早已經默契的對外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
趙慎自身的優越條件,讓他三十年的生涯,沒有任何真心以待的朋友,就算是他表麵上浪蕩公子一樣的表弟,與他也隻是泛泛之交。
第一次想結交真心朋友,就被撞了滿頭包,顯赫的家世地位,人家根本不放在眼裏。
尤其是青音,似乎非常排斥他,每次看到青音射過來的冷芒,趙慎心中便是莫名的生出一種自卑感。
三個人坐在築堤的草包上,曹非端著碗喝魚湯,青音卻在一旁給她挑魚刺,曹非吃的心安理得,並沒有半點慚愧之色。
這是他們三人第二次在一起用餐,第一次,是這樣的情景,第二次,依然沒有改變。
曹非剛喝完魚湯,青音就已經遞上來魚肉,曹非嫣然一笑,甜甜道:“謝謝師父。”
“曹公子,你為何不讓師父先吃。”
“我從小就是這樣的,我吃不飽飯,師父會不安心的,再說魚刺那麼小,挑起來多麻煩。”
“你是師父養大的?你們之間,看也沒差多少。”
曹非晴朗一笑,歪頭凝視了一會兒青音,撅著嘴故作傷心的說道:“師父,你比我老了十歲呢!可王爺卻說我們隻見沒差多少,我好傷心,一定是我這段時間沒有保養好,等我們回去,師父一定要多給我做些好吃的。”
青音寵溺的笑了笑,像哄孩子一樣安慰曹非,“怎麼會,菲兒在師父的眼裏,永遠都是最美的,這段時間肯定是要苦一些,等回了京城,師父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趙慎心下奇怪,曹非的口音,是地地道道的京腔,青音,卻有些南音,如果說曹非是青音帶大的,他們的口音應該一樣才對。
先不論青音如何,單從曹非的舉手投足來看,百分百斷定,這是一個世家子弟,他的優雅高貴,是與生俱來的,絕無半點造作之感。
記得曹非對他說過,他的爹爹是一個士兵,一個普通士兵之子,如何會有這種高貴的氣質,因為青音的教導嗎?
不是,他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否定答案。
曹非的精靈,曹非的善良,曹非的慧黠,曹非的狡猾,都不是青音能給他的,兩個人的性格,一冷一熱,是絕好的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