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鼎沸之爭(1 / 3)

看著盟主笑得要吃人,我等一齊行跪禮,師父拱拱手,麵無表情的恭請道“盟主遠道而來,屬下有失遠迎,盟主勿怪。”

“少扯這些沒用的,盟主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要將你們天芻門連根拔起。”滕胡至樹叢中躍下,拍拍身上的枝葉,一張狗臉,仗勢欺人。

“盟主大人,屬下看守山門十數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可說驅逐就驅逐?”師父表示盡忠。

“孤就是太諒你的苦勞,才對你一忍再忍;怎想,你那孽徒十數年來狂疾不減,反增猖獗,敢在群寨齊聚的苗年,劫走我英雄祭品,真是狼子野心,膽大包天,你現在還想徇私舞弊不成。”老陰賊一拍轎沿,套套有詞。

“是屬下的失職,還望寨主海涵,英雄祭品,天芻門我已扣留一夜,並沒讓她逃脫,現在誠心奉還””師父來到我身後,雙掌對著我和唐婉一拍,轟在老陰賊身前,倔強一跪。

“我這孽徒昨夜也未敢踏進天芻門半步,對著千戶門跪了一夜,已是甘願受罰,傷痕累累還請盟主明鑒。”

“老盟主,小子甘願一命換一命,懇請你放了唐姑娘。”我拔出風沫劍刃貼上軟喉道。

“這不關恩公的事,要死的人也該是我才對。”唐婉探手握我的劍刃,我忙避開她,左腕擋她右手的,僵持在了一起。

“逆子!死到臨頭還敢冥頑不靈!”師父憤懣的一腳踹向我背上的傷口,我前撲的一瞬間,唐婉一把接過我的風沫劍,毫不猶豫往自己脖子上抹。

我背脊一片麻木,隻得撐著左臂,探出右手,抓住劍刃,霎時,五指指腹滲血,順著血槽勾勒出一簇簇血色青萍,我咬牙切齒的說“惠仙姑娘,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臨安嗎?你若死了,誰還能帶我的骨灰去那兒?”

她見割傷了我。啊呀一聲收手,不知所措的捂著驚慌的麵容,淚掛眼角。

“哼哼,你二人相見不過一日,怎會如此情深意重?那好,孤就給你兩人一起殉情的機會。”老陰賊就像在看戲一般,嘴角挪揄道。

滕胡也不懷好意的舔了舔嘴角,將自己的苗刀丟向我“小子想保住天芻門,就快自刎在我刀下!”

沒聽見師父吱聲,似乎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苦笑點點頭“一命償一命,這可是你說的。”

“既然是一命償一命...”楊怡的清冷聲線,在我耳畔兀然響起“她五弟的仇,也少不了我的份。”她輕輕抬起我受傷的手掌,用幽香的青色錦棉替我包紮著刃痕。

“怡兒快回去!”師父慌了神,一把將她從我身邊拽起。

“師姐你來幹什麼!滾啊!”我火冒三丈的將錦棉狠狠握在手中,順著師父的話對她凶道。

“師妹你該走了。”師兄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摟在懷裏,而另一種手則萬般防備的握著刀柄,死死盯著滕胡,用殺氣騰騰的目光威脅他“勸你閉嘴。”不許他說出任何關於楊怡的字眼。

師姐緊握著師兄的大手,幽怨的說“不夠公平,難道我就是一個外人嗎?憑什麼師兄上山我得下山?憑什麼掌門要留,我得快走?憑什麼師弟和一個陌生女人殉情,我就得浪費十多年的感情...”

師父一聲長歎“怡兒生死關頭怎可感情用事!難道天芻門的人就要死在一起才夠公平嗎?”

“怡兒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爹爹難道是貪生怕死才回到苗疆的嗎?”師姐斬釘截鐵的表態,逼問得師父啞口無言。

“我們是怕你死。”師兄沉聲道。

“你們不在了,我也不會獨活的。”師姐神情和態度毅然決然,似乎將整個天芻門的人都鎮住了。

“好一個鐵齒銅牙的女娃子,最刺頭小鬼、最勇猛的武士、最讓人敬畏的魚官竟然都鬥不過你的一對小小的唇瓣,實在是難得難得啊。”老陰賊拍手稱快的同時,一雙斑駁的賊眼珠子在楊怡豐腴緊致的身上掃來掃去。

我熬著背上火辣辣一片,撐著膝蓋站起身,對唐婉伸出手道“惠仙姑娘,既然我倆都不想讓對方死,那就索性都別死了,自刎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可我不死的話,我的那些姐妹們怎麼辦?”唐婉一臉心疼的扶著我的肩膀,抱怨一句說“你師父可真是狠心腸,居然把你打成這樣。”

“嘿嘿,這都是我心甘情願自找的,惠仙姑娘不必譴責我師父,其實我們就算是死一百次,這幫人也未必會放走你們的姐妹。”苗人恨透了中原人,又怎會對中原人信守承諾,這一點我在清楚不過。

“那我們該怎麼辦?”唐婉咽了咽口水,低問一句。

“要死,幹嘛要死得那麼窩囊。”我毫無頭緒的回答,唐婉竟點點頭一臉誠懇的看著我,似乎真的把我當她恩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