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隱站在家門口朝裏喊了一句，“媽，我回來啦。”
屋裏出來個人，表情有些許生氣，“昨天你去哪了？”
杜隱道：“不是和你說了，住在一個要好的同學家。我肚子很餓，可以吃飯了嗎？”
杜母道：“你啊，就是不到吃飯不回來。飯菜已經做好了，快去吃吧。”
張蓉挪開杜隱，用眼睛瞪了他一下，轉頭對杜母道：“杜媽媽，我是杜隱的同學張蓉。”
杜母道：“杜隱，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昨天住的她家？”
杜隱低頭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生怕媽媽會生氣，一句話也不敢說。
張蓉道：“杜媽媽，你別誤會。杜隱昨天死活要回家。無奈我的邀請盛情難卻，他就在我家住了一晚，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杜母道：“張蓉同學是吧，快，快進來坐。午飯吃了沒有，家裏剛剛做好飯。一起吃飯吧。”
杜隱一聲不響跟進門，在後麵聽她們兩個說話。
杜母道：“快把碗筷給客人拿上來。蓉蓉你坐，我們家窮，粗茶淡飯，希望你多擔待。如果覺得吃得下，那就多吃點。杜隱在學校是不是很頑皮，又打又鬧還亂來？”
張蓉道：“他確實挺討厭的，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幹什麼。”
杜母道：“這孩子從小就這樣，不聽話還喜歡自己做自己的事。”
杜隱拿好碗筷，給她們各盛了一碗飯。然後坐在旁邊吃飯。杜母看到他狼吞虎咽的完全不顧形象，皺皺眉頭，欲言又止。轉頭和旁邊的張蓉聊著，盡量叫她多吃點。
杜母道：“在學校杜隱有沒有欺負你？如果有就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張蓉道：“一般上，欺負我的人，我當場就欺負回來的。”
杜母道：“飯菜好吃麼？我自家種的菜，親自下的廚。”
張蓉道：“杜媽媽做的很好吃。所以我吃了很多，都快把你們那份吃完了。很不好意思哦。”
杜母道：“那就好。”
這頓飯杜隱是五分鍾就吃完了，坐在桌子旁陪她們。張蓉時不時用左手在桌子下麵牽自己的右手。杜母注意到兒子和張蓉之間古怪的眼神交流，也沒多問。隨便聊了些家常。通過談話知道了張蓉的家境，拿她家和自己家一比簡直天壤之別。而後在談話中多了些奇怪的言語，奉承的話多少讓彼此有些尷尬。張蓉感到厭惡和疲累，但還是保持微笑，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這頓飯吃得真實揪心。
張蓉趕緊吃完剩下的飯，放下碗筷離開桌子，“杜媽媽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這幾個動作一氣嗬成，一點都沒給杜母機會留她。
兩人一起走出門，杜隱轉頭道：“媽，我和同學出去一下。”
杜母點頭答應，門外的雪映進她的眼裏。
兩人並排走在路上，杜隱感到張蓉的手時不時地觸碰自己的手，好像在暗示自己牽她的手，於是收手讓她碰不到。
杜隱道：“都是街坊鄰居你要是敢衝過來抓住我的手，我就跑給你看。”
張蓉的手伸到一半停了下來，“我們是男女朋友，牽一下手都不行嗎？”
杜隱道：“鄰裏口舌多是非，而且對男女之事似乎特別上心。”
張蓉道：“你平時不是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不在乎麼？”
杜隱道：“是，我是不在乎，但我要考慮父母的感受，不讓他們聽鄰裏的閑話。”
張蓉道：“不牽就不牽，以後我一定會加倍牽回來的。”
杜隱道：“都不知道跟到家裏來幹嘛！”
張蓉道：“不是你叫我回家的嗎？”
杜隱道：“是啊，我叫你回家啊。是回你自己的家。”
張蓉道：“哦，我還以為是回你家。我想看看你生活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杜隱道：“你不該喜歡我，真的。”
張蓉道：“是嗎！雖然我懂，可那份真真實實感受到的強烈知覺在左右我。無法對你不喜歡。”
杜隱道：“我們真的隔很遠。雖然能看到彼此，但永遠無法觸碰。像鏡子的兩端。我在鏡子外，你在鏡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