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豎起招兵大旗,隻三日時間,便有萬餘人前來效力。這萬餘人都是鮮卑族人,骨子裏流淌著祖先好戰的血液,弓馬刀槍也有一定的基礎。
大魏原是北方的鮮卑族,習慣了在馬上四處征戰的日子。後來太武皇帝平定中原,百餘年來都無大的戰事,鮮卑族人也從馬上下來,跟漢人一樣,過起耕讀的日子。這樣的生活雖然安逸,但大多數的鮮卑人都對祖輩的生活方式心向往之。正在閑得發愁,這西秦卻來入寇,此時不重新拾起祖輩留下的戰刀,更待何時?這也是楊成器、韓靖對募兵如此有信心的原因。
三日之內,朝廷又連續接到宇文浚的求援急報。韓靖見已經招有萬餘人,而且看似有一定的戰力,便到宮中請旨,欲將這萬餘人先發往衡江。說是請旨,皇上自然是見不到的。
安思遠對衡江的局勢是憂心忡忡,遠沒有其他人那麼樂觀。此時見已募得萬餘人,如若先行前往,也能給宇文浚增添一些兵力,說不定就能多支撐幾日,等到後續大軍的到達。於是與楊成器、高津二人又商議了一番,便以皇帝的名義準了韓靖的奏請,讓韓靖挑選一名得力的先鋒,帶著這些新兵先行前往衡江,韓靖則留在京城繼續募兵。
韓靖見旨意已下,便不再遲疑,將這萬餘人交給部下桓玉,由他率領著前往增援。那桓玉也是一員老將,跟隨著韓靖多年,故而韓靖才將這先鋒的重任交給他。
第四日清晨,桓玉便帶著這萬餘新兵,由京郊大營出發,開赴前線去增援衡江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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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陽城內禦馬巷,康王府中正在宴客,桌上共有五六位客人,除了康王元鈞之外,其餘的都是朝中支持他的心腹大臣。房中隻留下一個老管家在伺候酒菜,其餘閑雜人等早被遠遠的趕開,看來他們正在商議機密之事。
那坐在上位的康郡王元鈞,麵如冠玉,豐神俊朗,倒是一表人才。隻是細看下去,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陰柔之氣,與他的氣質大不協調。此時的他意氣風發,對著幾位朝臣雖然故意做出禮賢下士的謙謙君子狀,卻掩蓋不了那骨子透出來的一股傲氣。
本來紹統天子沒有嫡子,按照立長的規矩,這康王元鈞早就該被立為儲君。可是由於生母孫貴人不被父皇所寵愛,連帶她的兩個兒子也不被皇上所喜,所以至今沒有預立東宮。不過雖然沒有立元鈞,也沒有立他的胞弟元鑲,這讓元鈞是又喜又疑。喜的是,隻要儲位一日沒有落入別人手中,自己就還有機會;疑的是,父皇就自己與元鑲兩個兒子,卻兩個都不選,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眼看元鑲對這儲位也是虎視眈眈,手下拉攏了一大批文臣武將,大有與元鈞一較高下之勢。如今父皇的年事已高,一旦突然駕崩,在儲君名分未定的情況下,這之後的局麵就不太容易控製,說不定會出什麼大亂子。
所以元鈞與那一班謀士,也是挖空心思,隻要朝廷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拿來為立儲之事做文章。這日正是桓玉帶著一萬新兵出發的日子,元鈞選在今日宴客,恰與此事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