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津見這侍衛如此,時刻將聖旨掛在嘴邊,也不好斥他,更加不敢強行闖宮。此時安思遠說話了,“既是皇上有旨,我們也不為難你們二位。隻是你們誰進去一趟,找到皇上貼身的張公公,說安思遠有事找他相商,請他得便的時候出來一趟。”
兩名侍衛又對望了一眼,因眼前幾人都是大魏的柱石,手眼通天的人物,如若一味的頂撞,恐怕於前程大大的有礙。躊躇了一會兒,其中一人終於硬起頭皮道:“既如此,小人便聽安大人的吩咐。隻是尋不尋得到張公公,小人卻說不好。”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誰敢真去找張公公,萬一讓皇上瞧見,發起怒來,怕是性命不保。進去晃悠一會兒就出來,就說尋張公公不見,安大人想來也是無法。
那侍衛轉過身就欲進宮,宮門卻從裏麵打開了。從門裏出來一個麵色紅潤的太監,約摸四十來歲,正是內侍總管張佑張公公。他身後還跟著個小太監,手中提著個竹籃。
張公公打開宮門,一眼就望見幾位閣老大人站在門外,也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上前,“幾位大人,不在朝閣中議事,卻在這成化宮外做甚麼?”
楊成器一見張公公出來,心道來得正好。見張公公開口先問,便答道:“公公來得正好,我的幾人正要尋你呢。隻是公公不在皇上身邊伺候,卻是要去哪裏?”
“皇上這一向在同仙長學畫符,今日正畫在興頭上,誰知朱砂卻用完了,吩咐咱家去取來,咱家正要去庫房中拿朱砂呢。”
“張公公暫且留步,我等有要事要與你相商。”接著楊成器便將接到衡江緊急軍報之事向張公公說了一遍,並請他立刻進去稟傳皇上,說他們幾位求見。
張公公聽完,也是麵露難色,“幾位大人不是不知道,皇上早就不理這些俗務,朝中一應事務都交由三位大人處置。前幾日,碩王殿下未經稟傳,擅自入了宮,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將他狠狠切責一番,並著他回府閉門思過三個月。又因此事傳下嚴旨,除非皇上有旨意,任何人不得入見。此時三位大人要進宮,恐怕皇上是不肯見得的。”
“張公公,若非事情緊急,我等也不敢貿然入宮,打擾皇上清修。隻是西秦此次入寇,非比尋常,那衡江守將宇文浚已傳來緊急求援的文書。此等軍國大事,又涉及調兵事宜,未得皇上聖斷,我等怎敢擅自做主?此事實在耽擱不得,若是遲了,導致衡江失守,整個西境都將震動了。倒那時,坐失軍機的罪名隻怕我等都逃不掉。因此還請公公多擔待擔待,趕緊去皇上麵前通稟一聲吧。”
張公公本來不願到皇上麵前去回,一聽安思遠說得如此嚴重,心中一時也有些委決不下。想了一回,才道:“既然事情如此緊急,真出了大事咱家也擔待不起。幾位大人先在這候著,皇上見與不見的,咱家說了可不算數。”說完,吩咐跟在身後的小太監先去取朱砂,自己又轉身進了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