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被帶出丙號監室,卻沒有如獄卒所說,被帶至清水縣衙大堂,而是帶到了大牢裏麵的一間監室。
聽了昨夜那慕輿恨的一番話,袁真心裏明白了些事情,故而沒有向那獄卒發問。獄卒也不多說什麼,將袁真關進監室,鎖上牢門便轉身去了。
這間監室和他原來呆的那間丙號監差不多,隻是牢裏多了很多犯人。那些人見袁真進來,一起向他望來。袁真也不理會,找了角落坐下來,慢慢的回想昨夜慕輿恨的那番話。想了半天,好多事情還是想不明白。
又過了兩三日,有獄卒在開門進來,叫道:“姓袁的小子,快出來,換監房了。”袁真便起身跟了他出去。
那獄卒將袁真仍舊帶回丙號監房,關了進去。袁真進去一瞧,這監房裏已多了好幾個人,那慕輿恨卻已不在裏麵了,不禁一陣枉然。
原來談話那日夜裏,縣衙已來人通知牢裏,第二天要來大牢提走慕輿恨,到縣衙問話。那尤、婁兩獄吏怕縣裏知曉他們將丙號牢房關了別人,於是第二天清早便將袁真換了監室,隻餘那慕輿恨一人。如今慕輿恨已被帶走,大牢裏依舊人滿為患,便將其他犯人陸續關了進來,也將袁真關了回來。
…………
接下來的日子平淡無奇,袁真也逐漸適應了牢裏的生活。這牢裏的越來越冷,他進來時還是穿著熱天的單衣,有些打熬不住。娘信裏提到的衣服卻從未見過,問了獄卒幾回,卻說不知,隻好罷了。幸好同監裏也有些好心人,看他還是個年幼的孩子,寒冬的時候給他勻了兩件,還將就得過。
隻是對娘親的想念卻越來越強烈,心中的許多疑問也無法解開。
他有時也會想到那慕輿恨,他知道他一定是被京裏來的人帶走了,一會兒想他武功那麼厲害,一定會逃脫的;一會兒又擔心他是否真的能夠逃脫。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天氣由熱轉冷,又由冷轉暖,轉眼半年有餘,已是大魏紹統十五年的春天。
某一天上午,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袁真坐在牆邊,聽著同監的犯人在閑談。半年來,他在這牢裏依舊不怎麼說話,卻也常常聽其他犯人閑談。這大牢裏關著的大多是窮苦漢子,不是得罪了官老爺就是欠了鄉紳的銀子而判的監,真正作奸犯科的倒很少。他們談的不外乎是怎麼被欺壓,怎樣被冤枉,袁真時常聽了倒也有同感。
正聽著,牢門被打開了,進來兩個獄卒,對著袁真道:“快點收拾東西,跟我們出來一趟。”
袁真開始有點懵,以為是跟別人說話,沒有理會。
一個獄卒走近身邊,踢了袁真一腳,“我說你小子磨蹭什麼呢?叫你收拾東西沒有聽見嗎?”
袁真這才確定剛才叫的就是他,卻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便站起身跟著獄卒出了牢門。誰知道那兩個獄卒帶著他走過通道,一直向外,直到清水大牢的大門,將他推出門外,便轉身進去關上大門。
袁真站在門口,外麵強烈的光線照在臉上,讓習慣了牢裏昏暗光線的他很不適應。他眯著眼站了一會兒,才半睜開眼。轉過頭看到門匾上掛著清水縣大牢幾個漆黑大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現在已在大牢門外。
“二郎,出來了啊?”
袁真聽見身前有人問道。他看向來人,麵目在強烈的光線下有些不甚清晰,揉了揉眼,終於看清了來人。
“阿狗叔,真的是你麼?”
…………
清水縣,吉祥茶樓。
程阿狗與袁真對坐在一張桌子前,桌上擺滿了小籠包、燒麥、油條等點心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