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香消玉損(1 / 1)

天邊泛著魚肚白,在京城這個繁華的城市,集市各處已經開始喧鬧起來,小商販熱切的叫賣和四處挑選的趕集人共同向人們傳遞著一個訊息——那就是京城無處不繁華。然而,此時,京城遠郊一個古樸的宅院中卻異常冷清,那緊閉的宅門讓人有一種主人還在夢鄉的錯覺。

“側妃,你不要這麼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丫頭淚依漣漣的跪在床邊哭著。她的目光被淚水模糊,但淚水模糊不了床上人兒麵色蒼白卻依舊沒得不可方物的容顏。“傻丫頭,沒什麼好哭的,人總會死的,死了就解脫了!”小丫頭見自己無法說服主子,便又嗚嗚的哭起來。床上的女子無聲的歎息,目光好似透過房頂,好像看到了遠方。女子微微闔眸,想著他現在應該很忙吧,是忙著政務還是其他呢?他收到了自己送過去的信件了麼?會來見自己麼……“咳咳…”劇烈的咳嗽讓女子緊緊地皺起眉頭,小丫頭見狀立刻過來輕輕拍著女子的背,讓她舒服些。時間不多了,女子想。“小梨還沒回來麼?”小丫頭立刻支支吾吾起來,其實小梨早就回來了,隻是小梨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並不是和王爺一起回來的,隻是這些自己自然不敢和側妃說,怕側妃難過,更怕她受刺激,現在她真的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他沒回來是麼?”其實看見小丫頭為難的表情她就知道了。她微微一笑,那笑看起來那麼無奈,那麼痛苦,卻又偷著濃濃的嘲諷,然而這樣的表情卻奇異的讓人覺得心疼,讓人覺得想要疼惜。“罷了,你把我桌子上的那個木匣送到流影閣我母親的手上吧!”小丫頭見女子吩咐,不敢耽擱,拿著木匣出去了。屋中,唯餘女子一人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日出,那麼美,讓人望而卻步……。二

“王爺,所有事都已準備好了。”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單膝跪地恭敬地回答。“嗯,下去吧。”站在黑衣男子麵前的人回答。黑衣男子聽令轉身離去,隻見屋內那回話的男子緩緩抽出背在身後的手,隻有手中緊握著的信才能感受到男子並不如表麵那麼平靜。“水兒,等我!”男子俊逸的臉上露出矛盾的表情。快了,很快就能結束了。他這樣想著,並立刻踐行自己的話,整理好心情,走出去,雷厲風行的處理著事物。

三天後,新皇登基大典,一群人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眼看大典就要開始了,皇帝居然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

京城中,一匹快馬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奔騰的,馬蹄打在地上發出嘚嘚的聲響,像錘子一樣敲在他的心上,懷中那薄薄的信像火爐一樣炙烤著他的心。他必須快些,再快些,他要證明消息有誤,隻是自己一手建立的組織——蛛,從來不曾出過錯,何況,這並非是什麼難查的事,無疑,這更加加劇了他的恐慌。終於,到了,那個古樸甚至有些老舊的宅子,他迅速下馬,飛一般衝向那個住著自己心愛之人的的屋子,衝進去的一刹那,他的心定下了,她不在屋子裏,那一定是出去散步了,他就知道她不會有事,放緩步子,由喘息帶動著起伏的胸嘲笑著自己多餘的擔心,他朝她喜歡去的那個池塘走去,他記得,她喜歡那裏清新的空氣,美麗的芍藥,以及歡快的魚兒…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並不在。他找遍宅子,依舊沒有她的身影,他不禁有點急了。他走進大廳,抬頭的那一瞬間讓他如遭雷擊,那四四方方的棺材怎麼會出現在大廳?他艱難的邁著步子走向棺材,看見棺材中躺著一位絕美的女子,她容顏賽雪,身著鵝黃色的修身錦繡裙,他記得那是他去年送她的生辰禮,那裙底的鈴鐺是用和田玉打造,發出的聲音格外悅耳,她喜歡的不得了,但她總怕把玉鈴鐺弄壞了,所以總是舍不得穿,他還笑她來著。“水兒,你怎麼這麼皮,這裏麵冰涼的,怎麼能睡覺,快起來!”他不曾發現自己的聲音那樣顫抖,他伸出手去拉棺材裏的人兒,可是她不曾給他任何反應,仍舊安靜的閉著眼睛,那種安靜,讓他喘不過來氣。

屋中,他抱著她,用被子緊緊地裹著懷裏的人兒,嘴裏低聲說到“水兒,你怎麼這麼不乖,都說了裏麵涼你還不出來,看你身上,這麼涼,感冒怎麼辦?還跟我置氣呢?我不都來看你了麼,以後都不會再凶你了好不好,也不會離開你這麼長時間了,快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屋中隻有男子絮絮叨叨的聲音,女子隻是緊閉雙眸,沉默不言,沒人注意男子的話語越來越溫柔,越來越哽咽,那聲音中透著慌亂,讓人忍不住安慰。屋外,聽見男子話語的人默默轉身離去,不忍打擾這最後的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