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臻這才正視起他的存在來,眯起漂亮的俊眸,不敢置信地道,“什麼?”
沈童笑得傻兮兮的,嘴角揚得老高,看他表情,似乎心底裏從未如此暢快過。
“童大爺我的兒子今年八歲了,長得很可愛,虎頭虎腦的,嗯,有這麼高了。”沈童邊說手腳並用,忙個不停地比劃著,興致勃勃地道。
聞人臻這下不覺得沈童在說笑了,之前聽聞過沈童一番教導,知道他肯定有過一段難忘的過去的。
隻是沒想到將那段難忘的過去翻轉過來重新檢查,檢查出來的結果令人震撼。
兒子都八歲了。
“怎麼不把人帶來給我瞧瞧?”
以沈童這番樂嗬的傻勁,按理說迫不及待拿出來獻寶才是。
這話,霎時如同一桶冰冷的水,澆灌在沈童頭頂上,他萎靡成焉,幹笑兩聲,“哪有這等好事啊,人家好不容易將兒子拉扯成這麼大,我總不能坐享其成吧?還是想想如何將孩子他媽給我拐回來。”
聞人臻沉吟片刻,挑眉道,“我看你是搞不定你兒子吧?”
沈童被人戳到痛處,惱羞成怒道,“放屁,那小子是我的種,怎麼可能逃得出我的魔掌呢?”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聞人臻繼續往沈童的傷口上撒鹽巴,想起自己頻頻吃癟,這下有了難兄難弟,總要落井下石下,挽回岌岌可危的那點自信心來。
沈童忿然道,“聞人,你自顧不暇,還有心情說我那點破事。”
“怎麼又成你的那點破事了?不是正經事嗎?”
聞人臻勾唇盯著他,一字一字慢吞吞地道。
“聞人,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多,肯定是欲求不滿,早點降伏你家那頭,讓她多摸摸你,免得你出來禍害人間。”
沈童冷哼一聲,撇撇嘴很不屑地道,心裏暗忖:讓你拽,讓你拽,小樣。
“童,管好你的嘴,我手很癢。”
聞人臻本來右手指間在熟練地轉動著鋼筆的,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了。
放下了鋼筆,活動了下右手的指關節,大有“你再敢挑釁讓你嚐嚐我的拳頭試試”。
沈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算你狠。”
想他童大爺也曾是熱血青年過,自然是打過架的,打架的功力匪淺,但是麵對聞人臻,卻是每戰必敗,找不到雖敗猶榮的感覺,於是改邪歸正不挑釁某人生硬的拳頭跟腿功了。
曾經麵對一持刀攔路搶劫犯,聞人臻出手極快,在刀光閃過眼前的時候,他一腳踹飛了人家的刀,精準無誤,隨之伴來的是一聲悶響和骨骼的哢嚓聲,然後就看到那人重重跌落在幾米後的地上,匍匐著一動不動。
更欠扁的是他利落地做完這一切之後,雙手插回自己的褲兜裏,睨著自己用等同於今天天氣很好的口氣說,“放心,那人沒死,我控製過力道了,最多胸下肋骨斷幾根。”
表情酷的很,那氣質也很讚,話說那個時候自己也年輕,私下還花癡過聞人那帥氣瀟灑的動作,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次,這個自然是隻有自己知曉的,才不會拿出來說丟人現眼。
那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回想那一幕,曆曆在目,猶如昨日發生一般。
兩個人最早的友誼是在打架中建立起來的,聞人對待敵人向來不怎麼會手下留情,因為那些個放學後堵他的混混,不少是聞人炎跟聞人秦派來的,不想多出一個人來分他們的家產。
別看聞人今日表麵風光,昔日的心血功不可沒。
感慨完,沈童抬眼瞧到聞人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以再堅決不過的語氣道,“聞人,我會讓我兒子心甘情願叫我爸爸,讓她心甘情願叫我老公。”
一瞬間聞人臻神色莫測,好像被石頭驚擾到的湖麵,但很快趨於平靜,他收斂表情,喉結動了兩下,淡定地道,“那加油吧。”
沈童也難得認真起來,“一起加油。”
沈童不禁回想起KFC店洗手間外碰到她的那一幕,好像被刀射中了心髒,怔怔看著她許久,以致半晌視線裏除了她抓不住一件實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