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第二次進宮,然而上次是跟著轎子走,這一次卻是坐在轎子裏,以一個郡主的身份。
禦花園內早就聚集了一眾貴族小姐和夫人,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交談。靈溪帶著靈思和綠桑走過來的時候,大家都一時止住話,許是覺得麵生,個個都看向她。
領路的太監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對著眾位小姐和夫人說道:“這位是西戎國的雲崢郡主。”
接著又對靈溪說道:“郡主,您稍候片刻,貴妃娘娘隨後就到。”
“有勞公公。”靈溪笑著一拱手,看著領路的太監退下。抬頭望向四周,除了範晞柔,別的自然是一個也不認識。
她當然不會湊上去跟範晞柔說話,加上礙於她的身份,旁人也不敢擅自上前搭訕,一時氣氛有些尷尬。靈溪挑了挑眉,走到旁邊一個涼亭裏坐下。片刻之後,大家又重新交談了起來,就像她沒來之前一樣。
“真是一刻也走不得了。”
靈溪正翹著二郎腿,一邊吃著綠桑給她剝好的幹果,一邊喝茶。這時,一個穿著黃色撒花煙羅衫的女子走進了亭內,此時正值春季,陽光充沛、天氣暖和,那女子身邊丫鬟手上卻托著件軟毛織錦披風。女子坐下,那丫鬟就將披風罩到她肩上,說道:“夫人,亭子裏風大,小心著涼。”
靈溪細細看去,才發現那女子的小腹微微隆起,原來是有孕了。
女子身邊的丫鬟見了靈溪一行人早坐在亭子裏,於是上前道:“這位小姐,我家夫人是梅府的大奶奶。”
說話間梅夫人朝靈溪看了看,見她衣著不凡,想是哪家的貴女,於是笑眯眯地說道:“叨擾小姐了。”
靈溪挑挑眉:“梅府,是翰林院的梅大人嗎?”
那梅夫人微微疑惑,不過還是微笑著問:“小姐知道我們老爺?”
“哦,聽別人說過,梅大人很得聖上賞識啊。”靈溪壞笑著說道。
“小姐過譽了。”梅仕臣官途順利,她在官家女眷中也顯得臉上有光。
靈溪看著她,繼續說道:“夫人,您有孕了啊,真是恭喜恭喜。既然有了身子,何不在家多歇歇?想來貴妃娘娘不會怪罪的。”
“我家老爺想我出來走走,我便出來了,走走也好,不打緊的。”
看她一臉幸福中女人的模樣,再想想三年姑姑,靈溪心裏有些歎息,隨口說道:“這梅大人也真是的,您身子不方便,還讓您出來走動,真是太不知疼人了。”
“本就是應該來的,小姐說笑了。”她是梅府的主母,走出去,代表的也是梅府的臉麵。在一眾達官貴人堆裏,她的夫君算不得什麼,所以但凡宮內的宴會邀請,就不能不參加。
梅夫人話音剛落,身旁的丫鬟就嘟著嘴說道:“夫人有了身子本就勞累,還要四處走動。倒是便宜了那安姨娘,天天在府裏舒舒服服地安胎。”
靈溪一愣,問道:“府裏的姨娘也有身子了?”
那梅夫人的臉上有些不好看,沒有回話,扭頭沉著臉對向身邊的丫鬟:“我看你是越發伶俐了,也敢跟主子們搶話了。”
“夫人恕罪,奴婢是心裏不平,一時口快。”小丫鬟連忙跪下。
“夫人莫動氣。”靈溪雖然為陳三年不平,但負她的是梅仕臣,不是梅夫人,況且對一個孕婦怎麼樣也不仁道,於是勸道:“丫頭不懂事讓她跪一邊罰去便好了,不值得如此。”
“讓小姐見笑了。”梅夫人緩了緩臉色,問道:“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小姐?”
正想答話,範晞柔不急不緩地走進亭內:“夫人,這位可是我們的友邦西戎國的雲崢郡主啊!”
一聽“西戎國”三個字,梅夫人稍微變了變臉色,在閨中時她就已經認識範晞柔,於是拉了拉她的手,笑道:“範小姐,上次你說要陪我逛逛園子的,不如就今天吧。”
又看向靈溪:“剛剛不知是郡主,賤妾失禮了。郡主要跟我們一起嗎?”
“不用了,你們去吧。”靈溪淡淡道。
“這梅夫人也太會見風使舵了。”兩人走後,綠桑說道。
“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靈溪冷笑。
看來梅仕臣與陳三年的事情,她未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