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懦弱,膽小,隨意,墮落,幼稚,無知,冷漠,無情…
每一個負麵的詞,都恰如其分地形容了曾經那個鄭肖,俗話說,往事不堪回首,但當他年至半百時,卻還始終深陷在那些愚蠢地、不堪地過往,每每回想起這些,總會黯然神傷,好像多幾分難過悲痛,就可以為那些悄然逝去的曆史贖罪。
幾十年後的頓悟,讓本來不怎麼重要的東西變得更加重要,讓本已沉澱的物質重新溶解,讓原本看似靜止的時間走得更加倉促。
對,時間,時間對於他而言沒有任何含義,隻是一個鍾,一個表,一個代號,一種虛擬的存在,而當他真正接近了時間的真諦以後,卻已然所剩無幾。
有人說他得的是抑鬱症,但他卻沒有任何試圖自殺的想法,安然的活在當下,隻是對生活更加隨意墮落,對壞人越發膽怯懦弱,對朋友更加冷漠無情,而反觀自己,變得越發自私無知…
將這一切的情愫交織在一起才會明白,當一個人深陷低穀,滿載負能量時,有多麼可怕。
直到今天,他竟意外地爬出了深陷的泥潭,但顯然已於事無補,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改變什麼,或許等待餘生耗盡,是唯一的出路,又或者,有更好的方式,去彌補那些遺憾…
……
“鄭肖先生,很高興能邀請到您來參與我們的計劃。”眼前,一個女人正對著鄭肖坐下,自我介紹著,“我叫林曼,是我們這次‘回歸計劃’的負責人。”
鄭肖帶著略微無禮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女人,傲人的雙峰被白色大褂包裹嚴實,白皙而修長的美腿與他雙膝相碰,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俏麗的臉蛋上,那總是一副自信滿滿的微笑,讓她更增添幾分魅力。
林曼對他的行為似乎也並不抵觸,有時候,這種行為不失為一個安定軍心的好辦法,畢竟接下來的實驗非同一般。
“你好。”鄭肖下意識的伸出手,跟她細膩的小手輕輕一握,頓時感覺,年輕真好。
“相信您也深入了解過我們的計劃,因此,我想再跟您確認一次,您確定要參與我們的計劃嗎?”林曼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再三向他確認著。
“嗯,我確定。”糾結就是在退卻,因此鄭肖毫不猶豫做出回答,以示決心。
“哪怕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林曼再次確認著,語氣聽起來仿佛不相信他有這麼高的覺悟。
“恩。”鄭肖長籲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
林曼捋了捋長發,揚起一陣發香,繼續說道,“先生,我不敢保證我們能成功完成實驗,因此,請您仔細聽一下我們的協議內容,再確定是否簽字,因為這涉及到您的切身利益。”
鄭肖點了點頭,看著她流暢地操作著手中電腦後,無聊地轉動雙眼,將目光轉向整個研究所,研究所的每一個研究室都僅用透明的玻璃相隔,因此,即使身處研究室內,研究室外的一舉一動依然可以看得真切。
這家xy研究所是世界第一大研究所,占地麵積近乎達到了1萬平方公裏,可以進行包括所有自然科學在內的一切實驗,因占地廣闊,被設計建在了百米深的地下,現代的所有科技產品的生產,跟這裏的研究有著密切的關係,而這間實驗室裏,即將進行的實驗也正是時空學中的一角,許多科學家爭論多年,卻遲遲無從下手的實驗——時空穿梭。
這間實驗室比起外麵的所有房間都要小上許多,室內的設備也更加繁雜淩亂,機械設備之間的電纜縱橫交錯,讓人一陣眼花繚亂。
最為顯眼的,還是橫亙在房間中央的冰冷的儀器,儀器設計的大小剛好能容下一個成人,很顯然,這鐵床一定是此次實驗的主要設備。
“誌願測試員,鄭肖先生,53歲,無業,父母過世,無配偶,無子女,誌願於2044年11月20日11時20分,參與‘回歸’計劃,參與本計劃經由誌願者本人同意,無論結果是否危及誌願者財產、傷及誌願者、導致誌願者死亡,本研究所概不負責……”
一大段冗長的聲明在鄭肖耳邊響起,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所有的一切在死亡麵前都顯得那麼渺小,但總有許多東西,淩駕於生命之上,因此,對於死亡的恐懼,也漸漸地被他淡卻,更何況隻是一種幾率。
有人說,死亡降臨的瞬間,大腦將在這幾秒內覽盡生平的所有事情,開心的,遺憾的,後悔的,悲傷的,失望的,一切的一切,但是,在死神還沒確定要光臨時,這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的腦海裏就已經在不斷的閃現著很多往事,當這些往事錯綜複雜的夾雜在一起時,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