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莉,愛我的人都叫我莉莉,我的學生叫我餅幹老師。
我是一名小學語文老師,從師範一畢業我就公招入東湖實驗小學教書,已經第四個年頭了。明天開完大會,公布完期末考試成績,我的孩子們也將完成他們的第四學年。美好而漫長的暑假馬上就要來到。
我很愛我的學生,我教他們識字作文,也同他們分享我的愛好和人生感悟,當然還有我的烘焙作品。
我是一烘焙控,從孩子們一年級開始我就迷上了烘焙,剛開始,拿的出手的還隻有餅幹,因此得了那個名號。不過現在蛋糕也沒問題了。
此時,我正微博直播戚風蛋糕呢。我所有的學生家長都和我互粉了,我們不僅交流孩子們的表現,也交流美食。不過烘焙時間也相當於我的教學時間,已經好多人撒花圍觀了。
我是一嚴格的老師,不僅直播詳細,作業我也會布置的。可以預見未來的一段時間,各式各樣的戚風蛋糕將紛紛呈現,我會一一點評一一回複的,最後再組一戚風牆,大家撒歡的玩吧。
“老師,我是小敏,我和媽媽給你鼓掌。”
小敏是我的課代表,我的小粉絲,又用她媽媽的微博了。
我忙回一鞠躬大圖,網絡時代互動很重要,微博時代尊重粉絲同樣重要。
“老師,還有我在!”他是家豪,一胖胖小男生。
“明天放假,老師不給我們禮物嗎?”
“點一個。”
“嗬嗬,餅幹。動物餅幹喲。”
“老師試試吧。”
他回一流口水圖。
家豪曾是一淘氣孩子,後來被我收服。上課不僅認真,也開始學著用文字表達他的小世界。他寫的作文《我的媽媽》,把他媽媽感動到哭,並放在微博置頂的位置。
我很愛我的職業,在那麼多的專業中,我堅定的選擇這一誌願,要感謝我的媽媽在我中學的時候就讓我明白我想做什麼。她給我買很多的書,也不反對我看小說,直到有一天,我說我要做一個語文老師,她說那要考大學上師範呀。
那年我剛初一。
那年的暑假也是我人生最初的痛,起先是爸爸去世了,我哭昏天黑地不能自己。媽媽對我說,爸爸在天上看我呢,我抬頭仰望天空,天空空空如也。再一側頭,媽媽也仰著頭,兩行熱淚從她眼中無聲地噴湧而出。
再後來,暑假還沒完,外婆也走了。我的外婆,那個永遠笑盈盈站在她家門口的大樹下,盼著我來送著我走的慈愛的外婆也去了。
我躲在牆角哭,廁所哭,媽媽看不到的所有地方哭。
最後隻剩下我和辦畢喪事的媽媽的時候。媽媽說不管多親的人,要離去的腳步是怎麼也留不住的,唯求在一起的日子是盡心盡力無有遺憾的。說完又是兩行清淚,把我摟在懷裏。
我一直都在媽媽的懷裏,直到遇上我的老公,楊鵬。
他是我同級校友,我是師範生,他是非師範管理專業的。
我們進入校園沒有多久就相遇了,那天我正在學校偷摘芙蓉花,這花一天白兩天紅,我很著迷。摘完正準備逃離的時候,一陣稀裏嘩啦摔倒聲響起,我一看,寬闊的校園柏油大路上,他同他的自行車四仰八叉的倒在我旁邊。
我環顧四周,方圓一千米都隻有我兩人,道路又那麼平坦開闊,他怎麼就能摔倒。當時他說騎車不熟,後來我們好了發現他很熟,他又說當時以為遇見仙女了,走了神,眼見要撞上了,唯有自殺。
我老公是非典型的八零後,一張端正認真的臉,鮮有浪漫,不過隻稍微施展一點魅力,我就非常受用,開心不已。比如當他說上麵的話的時候。我嬌嗔道:“我是你初戀嗎?你沒喜歡過別人嗎?”
他點點頭,“那我呢?”
我搖搖頭,“你是我喜歡的第四個人!”我誇張地比劃出四個指頭。
短暫沉悶之後,他發出一陣排山倒海的咳嗽聲,他喝的奶茶進入氣管了。所以和他開玩笑要小心的。
其實也不算玩笑,我曾經也花癡般追隨過三個陽光花樣美男,張元、關海和劉峰。
他們是我高中同學,三人如同一個組合般如影隨形,又都在學畫,周末常背著畫板四處寫生。我和海是一個廠的子弟,以前覺得海帥,看見元和峰後,頓覺他的平常。
他們摧毀了我作為女人的所有驕傲。我進入高中就不再長個,他們卻蹭蹭長到一米八的大個。看起來斯斯文文還畫畫,考試起來理科卻一級棒。就說皮膚吧,元的皮膚好到可以說天生麗質白玉無瑕。男人長成這樣,女人唯有自卑。
我們成為很好的朋友,我給他們做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