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相生克,其有水生木,受水行靈氣影響,所停留的那棵榕樹比一天前繁茂得太多。
奎子問過錢金福了,他修煉就是感知土靈氣後,引靈氣入體,按照自己的煉氣功法運行靈氣,大周天後於丹田煉化儲存,可供自己調動運用,當然具體功夫不便多說,奎子也沒問。
天已暗,四腳覆滿鱗片的紅毛馬匹半臥著在這棵茂盛的榕樹下啃著清新的草葉,奎子、錢金福和伊洛圍坐在一堆篝火旁,火光映照著馬車,也映照在三人的臉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我不是故意的,”伊洛眼裏有淚打轉,低聲說道:“是我的滄海月明珠鑽進你肚子裏去了。”
錢金福一臉古怪:“按理說大哥你對水靈氣的親和力這麼好,不至於化氣失敗啊!”
奎子沒有說話,他在沉思,他做不到靈氣外放,找不到丹田,那就意味著自己煉精化氣失敗了,化氣失敗就意味著更高的境界也是妄想。而自己失敗的原因真的是伊洛的打擾嗎?現在的自己可完全將水靈氣納入體內了,但除了隱藏在經脈骨肉中的,大部分都被那道寬厚的大門吞噬了,而伊洛的滄海月明珠應該就是當時看到的天上圓月了,那更像是一把打開大門鑰匙,自己吸收的靈氣沒找到丹田煉化就直接被橫斷的大門搶奪了去,就算沒打開那道門,也是不能修煉成功的吧,那道門內一定隱藏了什麼,自己體內怎麼會有這種鬼東西,門上的人影是誰,其中的秘密,才是解決修煉問題的關鍵。
“我真不是故意的,那珠子原是我族的至寶,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從章山偷回來的。”伊洛見奎子沒有說話,手撐著草地往奎子處靠了靠:“大不了我不要了,反正我是跟定你的,你以後和我回南海,我帶你去見族人,長老們一定有辦法。”
“我沒事,不怪你。”奎子笑著看著身旁的伊洛,伸出手去揉了揉她頭發。
根據中醫理論,五行與情誌的對應:木火土金水分別對應怒喜思悲恐。奎子進階失敗了,但他不再有害怕情緒,或許是水行靈氣的影響,又或許自然而然,理性又隨性,本來就是水瓶座的特質。
伊洛眯著眼睛,烏黑的長發在火光中反射出淡藍色的光。奎子卻觸電般地縮回了手,他想到了永薰、永曦、甚至小灰和小黑,他都有這樣揉過他們的頭。
“南海?”錢金福大叫:“這裏可是北荒!!!”
“怎麼了?”奎子不解地看向錢金福。
“你是真傻,南海離此地可不止千萬裏。”錢金福又轉頭上下打量伊洛道:“你怎麼來的,不簡單啊!”
“你不也從東海而來嗎?”伊洛緩緩反問。
“額......”錢金福噎住了。
南海嗎?奎子看著伊洛,微笑著淡淡朗誦:“客從南溟來,遺我泉客珠;珠中有隱淚,欲辨不成書。”
伊洛偏頭看著奎子誠摯的笑臉,看得癡了。
“我的個葫蘆!”錢金福站起身來,瞪著眼睛指著奎子道:“你別告訴我這撩妹絕句是你自己寫的。”
“你才跟我多久,知道啥叫撩妹。”奎子一臉鄙視:“告訴你,這是我家鄉一個叫杜甫的大神寫的,我把‘珠中有隱字’改成了‘珠中有隱淚’,變了一字。”
“杜甫,大神?”錢金福抱著屁股下的葫蘆,屁顛屁顛地趲了過來道:“他還有什麼金玉良言?跟我說說。”
奎子隨口。
“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聲名從此大,汩沒一朝伸。
文彩承殊渥,流傳必絕倫。”
“我也要改改,以後就是我的裝格神句了”錢金福想了半響道:“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石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奎子想拍他,可還是很配合地反問:“為什麼把‘筆落’改成‘石落’?”
錢金福也不答話,一拍手裏的紫金葫蘆,一道無光閃過,從榕樹梢樹上掉下一隻灰色猛禽下來,似鷹非鷹,不知品類,過了幾息,一黑不溜秋的石頭落在火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