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東逝小溪,流淌的不再是自然的水,而是被紅色的血浸染的血水。
岸邊,花草被踐踏的麵目全非,或深陷泥裏,或攔腰斬斷,或屍首分離……
而躺在花草旁邊的還有屍體——人類的屍體,情景和花草一樣,豈一個“慘”字了得!
此時,溪水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浮動,一點一點的往上升騰著。看清楚了,那是氣泡,連續不斷上升,變作了一副奇妙的畫麵。然後,一雙手從水中伸了出來……
“哇,太爽了!”一個男人從水裏躥了出來,他把腦袋上的氧氣罩取下後,高呼了一聲。
但…當他看到眼前屍橫遍野,他的高呼瞬間變作了麻木和驚恐,他迅速潛了下去。一分鍾之後,他慢慢的伸出了腦袋,再次窺探,可還和剛才一樣,屍橫遍野!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蔓延在他身邊,他嚇得打哆嗦,瘋狂的往沒有屍體的彼岸遊去……
是誰在拍攝電影麼?可是,剛剛……也就是在他下水前,他明明是在貴州的某一個湖泊中啊,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幾個驢友,他的女朋友也在場啊。怎麼會這樣?當他用潛水裝置在水下潛了一段時間後,浮出水麵竟然是如此淒慘的場麵。
他清晰的記得,在這之前,那個湖泊周圍都是綠樹環繞,而且偶爾還有遊客經過。周圍都是旅遊聖地,有住房有旅館有商店有休閑茶館……可現在呢,周圍全然沒有建築物,隻有死亡,那種讓人恐怖和驚慌的死亡。
難道是上帝在和他開玩笑?
他摸爬打滾的爬上了岸邊,四下搜尋著有沒有活著的人。可是,他往四周不止看了一遍,別說是人,連活著的動物都沒有。
他的驢友呢,他的女朋友呢?他們都去了哪裏?他繼續尋找著,在方圓幾百米的地方搜尋著,卻還是不見人影,動物的影。對岸的死屍氣息也逐漸蔓延到了這邊,他也聞到了死屍味的逼近,他快要瘋了。
他扯破喉嚨喊著自己女朋友的名字,可是空曠的原野上,沒有回聲,隻有烏雲下蒼茫的天空。
難道他穿越了?如小說裏麵寫的一樣,一不小心就穿越了?怎麼可能啊!他自問著,又自答著。他是一個無神論者,哪怕喜歡看穿越小說,卻也不敢相信自己會穿越啊!
但……現在唯一可以解釋的隻有穿越,絕對不會是某某某在拍攝電影,因為那種死亡氣息不是電影場麵能弄出來的,那些都是絕對的死亡!
他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女友的號碼,竟然不在服務區,難道真的是穿越了?
他幾乎絕望了,不想再往四周尋找,隻想坐下來休息一下。他現在又累又餓,身上什麼吃的東西也沒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一下,保持自己的體力,待會再去周圍看看。
他現在已經肯定自己穿越了!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這不正是此刻他的場景麼?望著西下的斜陽,他竟然想念那個很久都沒有回去的老家了。他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這樣看過斜陽西去,但很久以後就再也沒有看過了,被學習和工作所代替,他忽略了風景,忽略了老家,以及家裏的父母。
望著如此傷感的景色,他又回憶起了憂傷的往事,怎麼會不傷心落淚呢?他的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手上,好燙,有種被灼傷的感覺。他把手挪開,讓它們滴到了野草上,野草搖了搖,似乎也為他的淚而憔悴。
哭夠了,他翻出手機相冊,看著女朋友的相片,並用手慢慢撫摸著它,仿佛她就在他身邊,正偎依著她一起看斜陽西下。他暗自歎氣感傷:“我親愛的寶貝,真是對不起你,和你戀愛三年了,竟然沒有和你一起看過斜陽!”
但是,現在感傷有什麼用呢,他已經穿越了,不知道穿越到了何時何地,更不知道他是否還可以回到他的年代去。為什麼每一個人都喜歡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追悔莫及呢?偏偏這種後悔又出現在他的身上,他想起了梁靜茹的歌曲《沒有如果》,這個世界還真沒有如果!
就在他疲憊不堪,想睡覺的時候,他卻感覺到了旁邊的草叢在響動。他又驚喜又惶恐,不知是敵是友?他疲憊的心頓時精神抖擻,提升到了積極備戰狀態。
草叢中的響動越來越大,他的警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目不轉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邊。忽然,一個身影從草叢裏躥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