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 Chapter.66。手術(2 / 2)

雲舒被徹底打敗,從窗戶上向外張望,最後決定棄車徒步。車上的乘客已經紛紛走下車去,在這幹等不如另尋出路。

雲舒看了一下表,八點半。周子安是九點手術。雲舒跳下車,撐開傘,認了一下方向快步穿梭在車輛之間,引起那些司機猛按喇叭。雨勢漸漸變大,雨珠隨風勢撞在雲舒身上,不多時衣服就被淋濕不少,一時間又不能叫到車,雲舒也顧不了那麼多隻有急奔而前。

氣喘息息的趕到醫院時,她的頭發濕濕的貼在額上,靴子也全濕了,腳趾僵硬,手掌全是水,手指已經被凍成了紫紅色。她想她現在肯定狼狽極了,把傘往門口的晾傘架上一放,就朝電梯跑去。上到八樓,推開周子安的病房門,他已經不在這裏了。有個護士在疊被子,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對雲舒說,“是看周先生吧,他去十二樓的手術室了。”

雲舒無力的靠在門上,還是遲到了。

她沒有上十二樓,轉身下了樓,坐在大廳的長椅上。人靜下來,這才覺得有些冷。伸出手掌嗬氣然後用力搓了搓,眼睛看到了露出在衣袖外麵的那根紅繩,繩子的連接處有一顆佛珠。雲舒看著那顆佛珠,閉上眼,心裏默默祈禱:神明在上,請一定保佑周子安手術成功,如果可以,我減壽換取他平安也行。

雲舒終於能理解那些求神拜佛的人們的心情了。人到了無計可施,心迷惘到極至時,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祈禱,求神保佑,到了這個時候,你已經沒有心情去管是不是迷信。

隔壁有一大媽見雲舒失魂落魄的樣子,關心的問道,“姑娘,哪不舒服了?要不要大媽幫你叫醫生?”

雲舒回過頭看著那已經是滿頭銀發,手臂上掛著點滴的大媽咧咧嘴說,“沒事的,我就在這坐一下。”

那大媽還在旁邊說著什麼,雲舒都沒有聽進去,雖然她知道這樣很不禮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雲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她還是得耐心等待,她不知道周子安的手術什麼時候結束。她想起了跟周子安的一點一滴,他坐在樹下的笑,他淋著雨出現在她門口的樣子,他站在她身後握著她的手教她寫毛筆字的氣息,他從陽光下走來看到她時的驚喜,他站在樓下被路燈拖長的孤獨身影,他為她披衣時的顫抖,他訓斥她時的激動……

所有的片斷被連成一部黑白的電影,裏麵的背景板有陽光有雨水,演員卻隻有他們倆,穿過十年的光陰磨成一段刻苦銘心。

杜鬆平來到時,雲舒渾然不覺,聽到他的聲音時,她才茫然的抬起頭。他坐在她的身邊,剛才跟她說話的大媽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空氣裏隻有濃鬱的藥水味道。

杜鬆平問,“既然來了怎麼不上去?”

雲舒牽牽嘴角,“你怎麼過來了,你知道他…?”

杜鬆平看向門外,“昨晚周子安告訴我的。”

雲舒笑,“你還是關心在乎他的不是嗎?”

杜鬆平緊緊抿著嘴沉默。

他這個樣子和周子安真的是很像呢。雲舒說,“你上去看看吧,我走不動了。”

杜鬆平回頭看到她乞求的眼神,說,“我剛從上麵下來。”

雲舒緊張的抓住杜鬆平的手臂,問,“怎麼樣怎麼樣了?”

杜鬆平說,“手術成功,醫生說現在就看手術後的化療效果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