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五,下著大暴雨。
家長們拿著傘和雨衣,急促地跑到孩子跟前,幫他們穿上雨衣,遞上傘。
這場大暴雨來的太突然了,剛才早上還是晴空萬裏。
現在是中午,看著那破舊的瓦房,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崩塌。
老師們一個個打電話給同學們的家長,隻有我家的電話打不通。我不知道爸爸為什麼不接電話?大概是因為生病,還在床上睡覺。
我在這裏等待,不知道有哪個好心人能一同把我帶回去。
我恨透了這所學校。
我請求老師是否可以讓我跟他一起回去,老師拒絕了我,拒絕的理由是因為他隻有一把傘。這是什麼理由,一把傘不可以撐兩個人嗎。
孩子們和家長同撐一把傘回家,濺起來的一朵朵水花,好像在為他們指路。我對他們充滿了妒忌,我恨不得他們一頭栽到水裏。
天色越來越黑了,現在整個學校裏應該就隻有我一個人了。
我坐在窗邊,看著淹沒在風雨之中的樹木在痛苦的掙紮。
我拿出書包裏已經整理好的書本和鉛筆盒。我打開燈準備開始寫那一大堆的作業。
我做回來座位,拿起了筆,開始沙沙地寫作業,即使我聽不見。
“啪”的一聲,我嚇了一大跳。一根樹枝到玻璃窗上留下了一條裂痕,我抱著什麼也沒發生的心態繼續寫作業。當我扭頭過來看到前方遠處的黑板上,寫著“值日生:鍾凝,曲陽,王一,黃家偉”。
哦!今天是我掃地我差點忘了。我拿起掃把,在桌子之間走動。前排那幾個好學生的座位,是不用掃的,要掃的是後麵那幾個壞同學的座位。
現在大家都回去了,隻有我一個人在打掃。我真不想和他們三個一起掃地,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今天掃得真快。十分鍾,搞定。如果有他們三個在真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我來到講台上,拿起黑板擦,將那四個名字擦掉。
我回到座位上,寫著所剩無幾的作業。
終於寫完了作業,我不知道過了多久,但現在已經很晚。
突然,外麵閃過一片紫色,夾雜著的雷聲把燈熄滅了。
“嗚~”雖然知道那是什麼聲音,但突然而來還是害怕。
現在我的周圍是一片黑色,伴隨著我的隻有恐懼,饑餓,孤獨。
現在這間教室就像一個鬼屋。
突然一道閃電閃過,我扭頭看向外麵,一個人影印在了那麵有破損的窗戶上。
他輕輕拍打著門,嘴裏還輕輕地說著:“開下門,好嗎?”這個聲音對我來說很陌生,至少在學校沒有聽見過。
開門之後我看到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他手裏拿著兩把傘。
“你好,”他的聲音仍是那麼溫柔,“來,跟我回家吧。”聽他的聲音應該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怎麼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他說著,便將傘遞給我。
在這風雨之夜之中,看到一個人,我也是很高興。我沒有任何懷疑地接過了傘。
突然燈亮了起來,我才真正看清楚他的臉。
我真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話,隻是隨口說了聲:“謝謝。”
之後他也沒說什麼,隻是示意我要關掉那盞燈。
他撐著傘在外麵等我,我關好了門,走到了他的旁邊。
他看了我一眼:“拿好東西了嗎?”
“是的。”我說的很小聲。
“那好,回家吧。”
我們走在小路上,畢竟這裏是農村。
他在前麵帶路,手裏拿著手電筒,一滴滴的雨從手電筒射出的光束閃過。
我跟在他的後麵,一路上沉默不語。看著兩邊一片的黑,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來帶我回去的,有時我還認為他是個拐賣兒童的嫌犯。
“嗨。”我先開口了,但仍小聲。
“什麼事?”又是這個輕柔的聲音。
“是誰讓你來的?”(像我這樣在學校裏才不過直有幾個朋友的人,我不相信會有一個陌生人來接我。)
“你爸爸啊,還有誰?今天我來拜訪你的爸爸,他正躺在床上好像是生病了。所以他讓我來接你。”
“拜訪我爸爸,請問你是誰?”
“難道你爸爸從來沒有提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