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墟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吳狄坐在一塊巨石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吹了個口哨:“喲,這衣服還真的防火,嘿,不錯,不錯!”
在他的身旁,一張普通的大小的紙筒和鋪蓋圍在一堆碎片前痛苦著。
“垃圾桶!”
“垃圾桶,你睜開眼睛啊,你不要死啊,不要離開我們。”
“垃圾桶,沒有了你,我們還談的上是什麼複仇者聯盟。”
“你不要死,不要死,求你了!”
吳狄挑著指甲蓋中的灰塵,卻不想被被子給圍住。
被子憤怒的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幫那個光頭,如果沒有你的幫忙,垃圾桶絕不會輸,絕不會!難道你是個gay嗎!?”
“臥槽,你這麼說就有點沒有禮貌吧,我直男,性取向正的不得了,隻愛美女。”吳狄說道。
紙筒渾身顫抖,罵道:“你……閉嘴!是你,是你害死了垃圾桶,是你毀了我們複仇的計劃。”
“難道不好麼?至少我把你們都救下來了。這樣打下去,防災局隻會派更多武者過來,到時候你們一定都會死。”
“我寧願死在戰場上!”紙筒站起了身,擺出了戰鬥的架勢:“來吧,惡魔,和我們戰鬥。”
“對,和我們戰鬥啊!我們不怕死!”
吳狄一臉無奈,舉起了拳頭。
紙筒和鋪蓋尖叫一聲,下盤打顫,卻始終沒有逃跑。
歎了一口氣,吳狄鬆開拳頭,“以前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唄,怎麼?要不要和好?”
“跟人類和好,我們死也不要。”紙筒和被子異口同聲的叫道。
就在這時,一聲虛弱的咳嗽聲響起:“紙筒兄,被子兄……”
“垃圾桶!你還沒死?”
“咳咳,嗯,牽掛著你們倆,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氣。”垃圾桶停頓一下,說道:“紙筒兄,被子兄,我覺得我們還是……停止複仇吧。”
“停止複仇?”紙筒瞪大了眼睛,跳到了垃圾桶的身邊:“垃圾桶,你在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腦子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咳咳!”垃圾桶咳嗽兩聲,“停止複仇吧,這不是我,不是我們大家想要的結果。”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垃圾桶,我們不是發誓要把人類都殺完,然後建立一個,建立一個就算是垃圾桶、紙筒、被子也能微笑的世界嗎?這些誓言,難道你都忘了嗎!?”
“我沒忘……可是,把人類殺光,建立一個隻有我們的世界,我們真的……咳咳,我們真的能夠微笑嗎?”
“什麼……意思?”
“我是垃圾桶,我的使命就是用自己去裝垃圾,這是我存在的意義,如果人都死完了,那我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呢?那一刻,我就不再是垃圾桶了,而是別的其他東西。對,那個時候,我們或許就會成為‘人’——成為自己最討厭的東西,這究竟有何意義?”
紙筒啞口無言,手裏的拳頭也垂下,半晌後才開口:“可是,我們就這樣接受自己的命運嗎?”
“紙筒,我還記得我第一次被丟進垃圾的時候,我……我很開心,我覺得自己的生命有了價值。我的主人如果沒有我,生活一定會變得一團糟。那段時光,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可是,就像其他的垃圾桶一樣,我逐漸變髒、變破,到了就連我自都開始嫌棄自己的時候,主人買了新的垃圾桶。而我則被扔了出去,我好傷心,我大哭了一場,醒過來時已經變成了災獸……是我的嫉妒和憤怒,讓我變成了災獸。”
“從此以後我便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毀滅人類。可是,如果毀滅了所有的人類,我還能找回第一次被丟了垃圾的那份開心的感覺嗎?不,我想我一輩子都不可能了。所以,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紙筒兄,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一定有其他的、其他的辦法……咳咳,或許我們能夠創造一個,我們和人類能夠共同微笑的世界。”
“我們和人類能夠共同微笑的世界?”紙筒喃喃道。
拍了拍紙筒的肩膀,一旁的被子抹了抹眼淚,道:“其實,我也有相同的經曆。我的主人是個大齡剩男,每天都裹著被子‘揮舞球棒’,而我則接受了他宣泄而出的所有情感。”
“我就像一個傾聽者,傾聽著他的憤怒、不甘、咆哮、悲傷,傾聽他的一切。而我所能做的,便是為他把寒冷擋在外邊。不知何時開始,我愛上了這個工作,也不知何時,我對他有了一些難言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