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臥槽,還甩不掉你了。”
這宰父被困二十年,像是從沒洗澡,臉上結了一層厚厚的汙垢,惡臭之極。薑小羽實在不願意跟他多待,更不願意帶著這麼一個招惹蒼蠅的累贅進城。隨口敷衍:“我先進城辦事,你躲在這裏等我,出城的時候我來找你。”說罷,像躲瘟神似的逃開,一邊走一邊又道:“好了,拜拜,就這樣了。”
奔到遠處,閃進一片蘆葦蕩,生怕宰父跟來。
他潛進一處木屋院子,在晾衣繩上悄悄的收了一件黑袍套在身上,然後深入空曠遼闊的原野,緩步來到石頭城下。
……
……
這石頭城用巨石堆砌,城牆闊高。
城門開處,有兩名衛兵恪職把守。
其時,已近午夜,進出石頭城的人仍絡繹不絕。
薑小羽把黑袍帽子罩在頭上,正要進城,突然伸來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
“大神,先不忙著進城。”
“宰父長老,不是說好了拜拜,你怎麼還是跟來了。”
薑小羽知道是宰父,暗呼老天,板起臉來緩緩轉身,不禁“咦”了一聲。原來,身後的宰父變了個樣,他也穿著黑袍,須發剪短了,身上也不怎麼發臭了,臉上沉澱的汙垢似乎也幹淨了不少。蓬頭垢麵的時候看去有七老八十了,此時去了邋遢,少說年輕了七八歲。薑小羽驚訝之餘,又道:“你別跟著我啊,一會兒出城我會找你的。”
宰父臉上始終帶笑:“沒有我,您進不了城,除非您想表露身份。”
薑小羽半信半疑,手指城門口進出的夜人:
“衛兵都沒盤問他們,怎麼就進不了?”
宰父勾著頭噓了一聲:“您別手指啊,想進石頭城,關鍵不在衛兵,而是城門口的兩尊石像。”
薑小羽納悶了,投目城門,不過兩尊雙頭巨犬而已:
“這兩尊石像怎麼了?”
宰父鎖緊眉頭,一本正經說道:“這兩尊石像叫封魔犬,嗅覺靈敏,隻要聞到異味,封印在石像裏麵的靈犬就會自動開印,蹦出來咬人。當年,我率隊進城的時候,就讓兩隻封魔犬咬死了我七八個人。”
薑小羽認為他說了老半天,說的全是廢話,不由來氣:
“當年都咬死了七八個,今晚你又能有什麼好辦法?”
宰父把手伸進褲襠摳了摳,摳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遞來給他:
“拿著這個,你就能順利進城。”
薑小羽接過珠子端在眼前,隻見那珠子有眼球般大小,晶瑩剔透的,還有水霧在珠子表麵浮動,煞是好看。隻不過,珠子好像又有一些黃粘粘的異物,拿在鼻子前聞了聞,頓覺奇臭無比,險些嘔吐出來:“宰父長老,你這珠子怎麼這麼臭?”
宰父摸摸***尷尬的笑了笑,慌了慌張的轉身就走:
“您……您進城吧,我去老地方等您。”
等他去遠,薑小羽抹了一把汗:“商院士,你就不能做得假一點嗎!”
短短一句話,感慨極深。
他感歎不周山的山水城邑有靈。
他也感歎人畜草木皆是生命。
太真實,也太過神話。
感慨過後,捏緊水霧珠子,挺直腰杆緩步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