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的光澤因沒有秋扇神力的支撐,黯淡下去許多,整個樹洞因著這昏暗的冷光顯得更詭秘了幾分。
秋扇覺察出方才自己體內氣澤混亂的一絲異樣來,這分明的遇見了那萬年修為的本尊了。
秋扇一手掛在梨蠟上,抬頭看了一眼當風,許是她方才用的力道大了些,他已經暈了過去,暈了整好,秋扇念了一個決化了一個仙障出來,將當風放了進去,才騰空將梨蠟抽了出來,在空中淩厲一舞,環視了一圈樹洞,道:“閣下既然到了,何不現身一敘。”
半響,秋扇終於見眼前緩緩現出一團金光來,她皺眉凝視了一會兒,不確定道:“金烏?”
那團光也不動作,似乎很虛弱,光澤一明一暗的很不穩定。
秋扇從手上化出一縷仙氣,指尖一彈將這縷仙氣送到那團金光四周,隻見那瑩瑩的仙氣圍著金光轉了幾圈便融入了金光之中。
秋扇自語了聲:“果然如此!”便見那金光終於穩定下來不在閃爍。
秋扇又在掌心化出一團仙氣送了過去,全都化在金光裏麵,才道:“如此,你是否可以說話了?”
言罷,隻見那金光圍著秋扇轉了一圈,最後停在她的麵前,閃了閃,刺得秋扇微微眯了眯眼睛,便見那金光中央化出一個身形來,須臾秋扇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個女仙,金衣金發她卻是認得的,分明與羲和如出一轍,果然是金烏嗎?
難得,這世上竟然還有雌性的金烏。
那金烏緩緩睜開眼睛,揖禮跪拜:“金烏流裳叩見神女!流裳終於見到神女殿下了!”
秋扇也不叫她起來,道:“你便是當日在孤來此處第一日的那個聲音?”
進流裳點了點頭,秋扇又道:“原是你。謝謝你當日對孤的提醒。”
流裳口道不敢,秋扇又道:“據孤所知,此處凡塵缺少金烏照臨已有數千年,你可有什麼解釋?”
流裳咬了咬嘴唇,俯身叩下:“流裳失職,罪無可恕!隻求神女能挽救此處蒼生!”
秋扇冷笑道:“你看這腳下,如此族類竟還奢望孤挽救嗎?”
那流裳似乎很是難過,哭泣道:“這都是流裳的過錯!請神女責罰流裳一人便是!”
秋扇淡漠道:“你應已經見過孤的父君了?”
流裳道:“臣下是已見過煮雪大人了。”
秋扇皺眉,她不知道何折?卻也不以為意,順著她的話道:“既然煮雪不出手,孤亦不會。看在你將這幾萬年的修為借予孤的份上,孤許你將來龍去脈言說清楚,興許孤會救上幾人。”
流裳又咬了咬嘴唇,似有些難以啟齒,但終於還是點頭。
原來此處凡塵叫鬆笙,流裳則是羲和派遣到此處司日的金烏,因著流裳是少有的雌性金烏,是以羲和神與禦月神一商量,派遣而來的司月的玉兔便是隻雄性,名喚炙衣。兩人在此處供職萬來年,本也算兢兢業業,但鬆笙之地不知為何仙神甚少,沒甚麼人與他們交流,如此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流裳和炙衣都有些苦悶,雖則管著同一片天地,但兩人其實甚少見麵,除了甚少的幾次日食或是月食之時,才有些交集。
然而這極少的幾次交集卻也足夠兩人情愫暗生,金烏與玉兔結親的不是沒有,然而供職在同一處凡塵的金烏與玉兔是不被允許的,羲和與禦月都以為情愛會讓他們迷失,忘卻職責忍不住相見,日食與月食對於凡塵之中的凡人意味著天兆,若是經常出現這樣的現象必定致使塵世大亂!
可流裳與炙衣的問題卻不是控製不住廝守是執念,而是,流裳懷上了炙衣的孩子。
雌性的金烏少之又少,沒有幾個仙知道她懷了仙胎會如何,可事實上,雌性的金烏懷胎之後是很危險的,至少不能在履行職責,因為胎氣為陰,金烏為陽,流裳要受難以忍受的陰陽相撞之苦不說,另一個很重要的是,她在受孕期間不能在照澤萬物。
炙衣為了動用自己的玉兔陰盛之力給流裳壓抑胎氣,終於違背了自己的職責,是以當時鬆笙之地的凡人也便常常見到日月淩空之像。
流裳自知身懷有孕之事瞞不了多久,且她愈來愈不能控製自己的仙力,鬆笙之地缺少日照,一時間萬物凋零的尤為厲害!
是以,流裳在炙衣不知道的情況下,提前將孩子取了出來,隻所以是說取,是因為胎兒在母體未得到足夠的生息不能產下,流裳便破腹取子!此中方法對於仙而言不是沒有,卻甚傷胎兒仙力。流裳隻得將胎兒封印,置於凡塵之中一處白鬆之內修複仙元,她自己也元氣大傷!